“回稟公子,確實沒有。”
不是蕪王的人,那會是誰?還有誰會救她?或者是也發現了她的秘密,所以帶走了她?這個猜測令他惱怒,那樣周密的安排居然還是讓人把她帶走,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明知她回到了水神祠,卻再沒有下手的機會。這個女人就是知道自己不會公佈她的身份,所以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吧。不僅是因為給她的承諾,更因為她就是絕谷兵書唯一的傳人。
最重要的是,她就要返回蕪州,而他就要眼睜睜的和絕谷兵書失之交臂。
“柳絕顏,你以為你走得了嗎?”指尖微微用力,琴絃發出一聲哀鳴,應聲而斷。
第三十二章 烈火過後是鮮血(?
黃昏將近,西天的雲彩鋪陳出半邊錦繡,斜斜堆在天際,那顆紅得很有實質感的夕陽就像是藏在一堆錦緞中的紅寶石。
絕顏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又將視線投到眼前的睿王府上。朱門重戶,斗拱飛簷,門上的包金門環金光耀眼,說不盡的莊嚴氣派,決不會遜於諸侯該有的等級。這裡的主人也同樣是一顆寶石,一顆對天朝眼下的局勢最重要的寶石。
睿王本人早已在門口親自等候。看見絕顏下了馬車,笑嘻嘻的迎上前來。
“郡主這次終於肯答應在下的邀請,在下真是榮幸之至。”
“王爺要為絕顏送別,絕顏若是再推卻,未免太不近人情。”
穆非朝知道了她要離開京城的訊息,要為她設宴送行,她自然不好推辭,也不會推辭。因為她離開京城的原因正是為了他。
兩人進入府內,轉過寬廣的前院,一條石徑蜿蜒向前,兩旁花木繁茂,幾處亭臺樓閣掩映其中。遠處隱隱可見有小橋流水,假山上飛瀑流泉,甚是活潑。
“郡主,請。”穆非朝引她走過花園,過了小橋,來到湖面上一處水榭。水榭建於湖中,樣式雕功與別處亭臺相比並不精緻,卻顯得瀟灑疏闊,和主人的性格頗有相似之處。
一進去的那一間三面都是完全留空,大開大合,靠在欄杆上觀賞湖上景色,四面一覽無餘,湖上微風吹來,會有臨風起舞飄飄欲仙的感覺。唯一的一面與另一個房間相連,走進去之後可以看見四面為雕花木窗,花紋並不繁瑣細緻,而是疏朗有致,雕功也是自然隨意,毫無雕琢之感。
四壁的壁角是造型古樸的銅鑄燭枝,明晃晃的燭火照得室內一片明亮。窗上懸有白色輕紗,清風吹過隨風飄拂,又為這高堂明燭添了幾分朦朧。房間中心的梨木圓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熱氣騰騰,豐盛無比。
“郡主,請坐。”穆非朝彬彬有禮,全無半點平日的輕狂。
絕顏微微一笑,依言在桌前坐下,穆非朝也在她對面入座。
“郡主為何急於回去呢?”燭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更加耀眼。
“絕顏離家已久,總想要回去看一看的。”絕顏注視著面前的酒杯。酒杯是上好的琥珀杯,杯滑利飲,杯色暗紅,莊重中透出濃烈,和杯中鮮紅的酒液幾乎融為一體。
就像是鮮血,等著你飲下。
“這酒,很特別。”絕顏輕聲讚道。
“這是西狄最善釀的紅酒。和天朝的酒自然不同,郡主不妨品嚐一下。”穆非朝舉起酒杯,先飲了一口。
絕顏端起酒杯,輕輕搖晃,杯中漾起了紅色的細波。她也啜了一口。
所謂的回家不過是為了今日的赴宴。而今日的赴宴則是為了除去一個人。
穆非朝——睿王。
宮中所謂的爭鬥,在現有的力量條件下看來,不過是兒戲。要想大權在握,必須先要掃平諸侯。然後才真正談得上儲君之位的爭奪。
對她而言,也只有奪取諸侯的力量,她和雍雪見才有足夠角逐的力量和資本。而要奪取諸侯的力量只有一條路可走——征伐。
她本以為這不過是一觸即發的事情,卻沒想到那條導火線居然被掐滅了。
就滅在眼前這個人手中。
天成帝不要征伐,他要一個傀儡;寒照和諸侯想要征伐,卻少了一個契機。
她對這個人猜忌許久,觀察許久,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依然摸不透他嘻笑下真正的心意。甚至可以說,若不是在鴻賓樓前意外之下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她也只會把他當成一個風流豪爽的王爺。即使如此,他的行為也太難測。她不知道他為何與寒澈交惡,為何對她示好,更不知道他為何要放棄封地留在京城,這是她始終想不通的事情。
不過她已經不打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