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險異常,所以才會改變了回京的路線。”
“那也只能瞞過一些人的耳目,對於和你差不多的人來說,即使怎麼更改不也是瞞不住嗎?”絕顏淡淡瞥他一眼,“京中情形如何?”
“你說呢?”沒有像往常一樣詳盡的回答,他把這個問題丟了回去,像是不感興趣,他斜眼瞧著絕顏,懶洋洋的眼神卻有著讓人沉淪的魔力,“你打算幾時公佈你的天女身份?”
“等到封賞結束。”絕顏神態從容,“如果受封的是個不露面的人,那麼對皇位上的人來說也就少了很多威脅,所以不露面的人反而會是最大的贏家。”
“不露面的人反而會是最大的贏家。”雍雪見玩味的重複了一遍,輕輕笑了,“有時候我都要相信你真的是絕谷老人的弟子了。”
“你知道我不是。”
“不錯。可是也許——還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雍雪見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
“你是在懷疑我嗎?”絕顏的眼神冷下來。“你總不至於弄錯我的身世救錯人吧?”
雍雪見依然笑著,眼神裡卻多了分無奈和堅定:“當日我救的是柳月華,但是對我來說,想要了解的只是柳絕顏。”
“難道你還不夠了解嗎?”絕顏感覺心裡彷彿響起了一陣雷鳴,耳邊的聲音都隨著雷聲淡去。
“我不知道。”他素來不是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所以這次也一樣坦誠。
“那我也愛莫能助。”絕顏扭過頭,看著桌上的沙漏,琉璃的光華雖然奪目,卻還是比不上他的雙眸。
雍雪見料到她的反應,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見了桌上的沙漏,認出那是自己送給她的東西,不由微微一笑。
“瞭解也罷,不瞭解也罷,你終究是你,只要你一直在這裡,我總會了解的。”
他覺察到了什麼?
絕顏心裡微微震動了一下,面上卻仍是若無其事的開口:“是麼?”
“你不是問到京裡的情形嗎?”雍雪見不答反問,轉開了話題,“最近五皇子去東宮拜訪太子的次數多了起來,內府的貢品蕭後也賞賜了李美人不少,也許這兩派會聯手也說不定。”
“都是因為三皇子的戰功太顯眼的緣故。”絕顏蹙眉說道,雖然暗處有不露面的絕谷天女分去他的功勞,明處有蕭慶和他一起凱旋,可還是讓她們不安了,尤其是對五皇子一派來說,如今如日中天的三皇子成了最大的靶子,所以連太子一派都成了可以聯合的勢力。
“這次回京可能會很兇險。”雍雪見認真的說道,“別忘了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在暗中窺測。”
“那我不回京就可以了嗎?”絕顏開玩笑說道。
“我原以為你明白,不過現在看來也許還是要對你說一句。”
“什麼話?”
“生死存亡是沒有慈悲的。”他的聲音像夜晚的輕寒透入她心底。
“你覺得我是個慈悲的人嗎?”
“我只是覺得你討厭鮮血。”輕寒變成了薄冰,“可是以後,會有再討厭也非做不可的時候。”
絕顏不得不承認他的話總是犀利入骨,她的確不是個慈悲善良的人,但是卻討厭血腥,也許這就是她的弱點之一吧。
她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物競天擇優勝劣汰,沒什麼好抱怨的。規則看似殘酷,其實天地的慈悲恰恰就在這看似的“不仁”之中,每一個生物都有競爭的權利,也都必須接受這個規則去競爭,至於結果,那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同樣無可抱怨。
“我明白。”她輕輕的說。“袁智最近有對你不利嗎?”
“他對我的日常起居都瞭如指掌,也就該放心了吧。”雍雪見露出譏諷的笑意。
“他派人監視你?”絕顏不禁追問,“那你還私自出京?”
“他跟不到這兒。”將她情不自禁的著急看在眼裡,雍雪見淡淡的下了結語,“不過回京後我們可能不能常常見面了。”
“這是當然。”絕顏微微頷首,“凌靜霄回朝後情況如何?”
“他?”雍雪見頓了一下,“還在朝中等著兵部增發援兵。”
“現在只剩下楚州一個戰場,朝廷難道不打算集中兵力一舉攻克嗎?”絕顏有些不解。
“就是因為只剩下一個戰場,對朝廷來說危機已經過去了,上位者雖然會有那個打算,下面的臣子卻未必肯盡心盡力。”雍雪見一語道破天機,房間裡突然又陷入了沉默,許久,雍雪見開口道:“容王世子也從越州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