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天下,長子又爭氣,聽聞幼子的功課也做得不錯……有子如此,父復何求?”
“不對,你還忘記了吳王府!外有大將,內有近臣……元府簡直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啊!”
對馬上就要飛黃騰達的元氏,一群人頗是羨慕嫉妒恨了一把。不過元光耀素來低調,嚴於律己,倒也沒人趁機來黑。況且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某些礙事的親戚,自然再紅都無所謂——
那都是他和他的家人應得的!
至於對蕭欥將要登基為皇這件事本身,眾人都不覺得驚奇。而且他們還認為,他們確實需要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皇帝——
從大盛建國以來,德王可謂是最讓他們揚眉吐氣的人了!不管是外敵還是內亂,只要他出馬,就一定手到擒來!而他們的安穩現世,不正是依靠這種人的保護得來的嗎?雖然皇帝因病禪位很可惜,但下任皇帝是這樣的人,他們完全可以期待啊!
宮外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宮內更不用提。
皇后的反應就不用說了,陰沉沉的。她有兩個兒子,沒錯,然而她全身心都撲在了長子身上,甚至不惜以幼子的性命做抵押來保住皇后與太子之位。
只不過,現在的事實證明她押錯寶,而且還錯得離譜。
明明也是親兒子,卻整成了如今的離心之象,怨誰?高祖,皇帝,還是她自己?
雖然皇后滿心覺得這不干她的事、她只是在每次拐角時做出最有利於“大局”的選擇,但顯然她的大局眼光不如何,可謂輸得一敗塗地。
可便是現在,皇后依舊不願意從她自己身上找原因。她絕對也想不到,立政殿上下的宮人們,十有八九都覺得,她走到今日的境況,大部分原因是她自作自受,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娘娘,為今之計,咱們該怎麼辦?”一向相對沉默寡言的馥綺都忍不住問了一句。
皇后自己也不知道。本朝還沒有皇太后的先例,她即將成為第一個,而且是自己稀裡糊塗就降級的那種……
什麼?說皇太后不一定是降級?想想皇帝做這麼重大的決定卻把她矇在鼓裡、再想想未來皇帝根本連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就知道這皇太后只可能是降級。
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魚德威的事情還沒解決,她要如何挽救自己兵敗如山倒的頹勢?
“再等等吧。”皇后最後只能這麼說。“先看看情況……若是可能,還是得先讓德威官復原職。”不是她不想多做點什麼,但一個待在後宮的女流之輩,若外頭沒有配合接應的,那就完全沒有用啊!
皇后束手無策,故而有些腦袋活絡的宮人已經想到,既然皇后升級成皇太后,這屬於皇后的立政殿眼看著要住不成了;他們是不是也該開動腦筋,給自己找個好點的主子做下家?
而凝陰閣那頭,氣氛比起立政殿,也好不了多少。
“陛下這招釜底抽薪使得確實漂亮!”陰貴妃一詞一句地評價,確實咬牙切齒。“這就讓我們沒有時間了!”而等蕭欥在皇位上坐穩,想扳倒他就會更難!
此時房中別無他人,除去陰貴妃的兩個貼身宮女。從昨日知道自己很快就將成為皇太妃開始,陰貴妃的各種抱怨就沒停過。
“怎麼能這麼趕呢?”陰貴妃又煩躁地道,“不說我朝,就連前朝前前朝,都沒這種做法!說什麼仿效大漢……啐,不知道忽悠誰呢!”
自己抱怨也就算了,連帶非議皇帝,傳出去可是掉腦袋的罪名。所以霜燈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
陰貴妃一拍長几,上頭薄而精細的天青瓷杯就跟著跳了跳,其中茶水也晃出來幾滴。“之前計劃得好好的,結果卻來這麼一出,你叫我怎麼能不氣?”
霜燈嚇得一縮脖子。但若她就這麼退縮,她也不能混到陰貴妃身邊的位置了。“娘娘,您也要想想,您難道會是那個最受影響的嗎?”她意有所指地道,同時往外頭瞥了瞥。
其實這話對宮女說一點用都沒有,完全是遷怒,陰貴妃自己也知道。可霜燈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情意外地平復了:“你說東南邊上的那個?”她皺了皺嘴唇,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她比我還慘,這可真是實話!”
凝陰閣東南側有很多殿宇,然而霜燈此時暗指的只可能是立政殿,也就是皇后。
“誰說不是呢?”霜燈小心道,一邊說還一邊覷著主子的臉色。“您看,不說別的,您兩個兒子可都孝敬您得很。再比比那頭,”她一努嘴,“一個已經發配到西北幽州,一個根本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