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著我家狗原來還有這個功能,聽見有旁人在往這邊來。
“喲!藺哥兒來種田了?!好大一隻狗!”
“好傢伙,狗都能犁地了,我家二黑怎麼不行!”
“你也不瞧瞧人家那狗有多大,個頭都頂得上半頭牛!”
鄉親們本來日常來這附近幹活勞碌,遠遠瞧見藺舉人家裡的荒田今天跟放炮炸窩一樣驚天動地,吆五喝六地過來看熱鬧。
緊接著就看見猛狗耕田的壯烈場景。
大夥兒一擁而上,伸手擼狗。
“嘬嘬嘬嘬,給我摸摸。”
“好軟的耳朵,毛這麼厚夏天得多熱!”
“哪兒來的狗啊,藺哥兒,叫啥?”
藺竹尷尬笑道:“我們……山裡撿的,叫……”
解雪塵平和道:“叫發財。”
大夥兒紛紛誇讚:“好名字!一聽就吉祥!”
村裡人都心地善良熱情好客,本著新狗來了跟新人一樣的道理,陳伯還把自家婆娘煎的雜糧餅子掏出來餵它。
銀爪獅子狗張開血盆大口:“吸溜!”
陳伯半條胳膊眼見著連同餅子一塊進狗嘴了。
藺竹:“發——財。”
鄉親們:“不打緊不打緊!”
“你這個狗,親人的很,好狗!”
陳伯把胳膊拔了出來,就著旁邊張伯的大背心擦了擦:“就是口水多了點。”
等熱鬧看得差不多了,鄉親們各自扛著鋤頭乾糧去種田,留他們兩站在原地。
藺竹把胡蘿蔔薅下來給發財囫圇個吃了,又在竿子上栓了棵花菜。
解雪塵已經看淡生死了,站在田壟上看自家傻狗奔來跑去,權當給它放風。
四畝田全部翻土很需要些時間,藺竹主動把竹水壺遞給大個子,隨口問道:“原來你還有這麼多個個,做最小一個肯定很幸福吧。”
解雪塵看他一眼:“我不是最小的。”
“你排多少?”
“四十九。”
藺竹愣住,心想這得是怎樣的英雄母親,木訥道:“那統共……”
“統共一百三十多個。”解雪塵猜到什麼,冷漠別開頭:“我父親納妾成性。”
書生一拍腦袋,知道是自己想錯地方了,但也聽得驚駭:“居然有一百多號兄弟姐妹,你們互相認識的過來嗎。”
“基本都死絕了,還剩下五六個活口吧。”
“難道是家裡發疫病了?”
“可以這麼說。”解雪塵終於露了個笑:“我乾的。”
藺竹又想到殺人如麻的那個夜裡,後背發涼。
這是個魔頭啊。
他很少與特殊人物站得這麼近,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怎麼接話。
正義感暫時被活命的慾望壓制下來,但好奇心還是有點繃不住。
“總有和你關係很好的家人吧……?”
“有,”解雪塵回憶道:“但是大部分很早就已經下落不明瞭。”
他正要繼續往下說,突然靈識在某處倏然跳了一下。
“鵝要破殼了。”
“什麼?”
“還有半個時辰不到,走,回家。”
他還沒有看過小鵝破殼,那個比較要緊。
魔尊對著田裡撒歡的大狗吹了聲哨,後者回嗷一聲表示收到命令,繼續順著指令往後耕地,一仰頭連竿帶花椰菜全吃了,撒丫子往遠處跑。
這邊藺竹跟著解雪塵往回走,終於回想起來他是買過兩個鵝蛋。
家裡老母雞暴斃前只肯孵雞蛋,碰到別的蛋都會一臉嫌棄地扒拉開。
他沒想到,那兩個鵝蛋居然能活到今天……
鵝蛋就在雞窩深處放著,從頭到尾都沒動過地方。
有一個已經在微微晃動了。
雞窩裡太暗,解雪塵把它們兩都掏出來平放在草地上,搬了個小馬紮在旁邊等著看。
藺竹也沒見過小鵝出生,跟著搬了個馬紮,一時沉默。
屠戮手足這種事,對他這種普通人來說,還是太出格了。
他只有一個妹妹,生前也是百般疼愛著,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吃好玩的都送給她。
明明互相有血緣關係,怎麼會鬧到這種地步?
解雪塵低頭盯著蛋,許久才開口。
“我五哥,從小就是叛徒。”
“叛徒?”
“嗯,他自聽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