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人已經支撐不住了,那些烈日下的待宰羔羊更是不消說,昏厥過去的不在少數。即使不少劊子手乃是軍中決死囚的老手,這會兒揮刀的姿勢也漸漸有些僵硬疲憊,原本磨得雪亮的屠刀也彷彿不像起頭那麼鋒利無匹。那四個青州本地的劊子手甚至已經覺得腿腳軟,只是倚仗烈酒的烈性和當空的豔陽方才勉強繼續著這場殺戮。
張大人……”陸豐終於僵硬著轉過腦袋,見張越仍然像最初那樣端端正正地坐著,他心中除了欽佩還有些恐懼。
然而,這當口他實在沒空管別人,遂強笑道,“我忽然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暫時離開一會,這應該不打緊吧?”
“陸公公儘管去好了。”
聽到張越這平板的聲音,陸豐陡然覺得心裡驚悸得緊,下意識地決定離這位殺人欽差遠些。此時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也算是殺人欽差。趁著這一次還沒見血,他幾乎是連跑帶走地閃進了旁邊一座早就被徵用的酒樓,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旋即便暴戾地吩咐掌櫃拿酒來。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碗烈酒,他這才回過了神。偏就在這當口,外頭竟是傳來了一聲慘叫。
“見鬼!”
陸豐聞聲雙腿一軟,竟是坐倒在地,再看那掌櫃也已經矮了半截,幾個小夥計早已經躲在了櫃檯後頭。看見這幅情景,他頓時覺得自己不算太丟臉,只要是人,看到外頭那副景象絕不可能淡然若定!
當這一場彷彿漫長得沒有盡頭的刑殺終於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