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關係,你還有娘,還有娘陪你。」她的溫柔安撫,孩子彷佛真的聽見了,慢慢地平靜下來。
映夏扶著門板緩緩站起身,猶豫了下,開啟門。
「君實!」她驚呼一聲,快迅速奔至他身邊。
他倒在一旁的牆下,陷入昏迷,她心慌不已,拍打他的臉頰試圖喚醒他。
「醒醒!你別嚇我啊!」她想扶起他,但力氣有限,現在又懷有身孕,稍微用力肚子便會抽痛。「你等等,我去找人來幫忙!」
映夏急忙起身,想奔到前頭去請師太她們前來,正巧看見一臉風塵僕僕的魏總管與小胡。
「小姐!終於找到你了!少爺……少爺有沒有到這兒來……小姐,你、你的肚子……」看見她,魏總管極為驚喜,下一刻又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腹部。
映夏沒有心思解釋他的疑惑,此刻,她的心全在柳君實身上。
「快,他暈倒了!」
※ ※ ※
映夏守在床邊,視線不曾離開過躺在床上的男人,抬起的柔荑停在半空中,內心掙扎著,最終,她仍是無法遏止長久以來對他的愛,掌心輕貼在柳君實的頰上,心疼地撫過他有些消瘦的臉頰。
此刻,他們身處柳家位於揚州的會館,畢竟尼庵的廂房還是不適宜讓男人待在那兒。
站在一旁的魏總管滿臉愁容,他不明白為何相愛的兩人總是碰上意外的波折,無法好好的在一塊兒。
「小姐走的那日,少爺暈倒在大雨裡,血不停從他後腦勺流出,混著一地的雨水,我們全嚇傻了,生怕少爺因此死去……」
映夏的手僵了下。
「少爺昏迷了好久,我們找來福州最好的大夫,日夜照顧才脫離險境。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姐……知道小姐離開了柳家,連貼身丫鬟也沒有帶著,你不知道少爺那時有多驚慌,生怕小姐有什麼萬一,像瘋了似的想下床去找你,在我們保證一定會找到小姐的下落後,少爺才肯勉強躺回床上。大夫說,少爺這回傷得不輕,兩次腦袋都受到嚴重的撞擊,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眷顧了,他的身子比之前更虛弱,得經過一段長時間的調養才行,不能再受刺激……小姐,少爺真的很愛你,難道你就不能原諒他嗎?」
聽著魏總管的敘述,映夏的手冷得像冰,無法想象柳君實若真的就那麼死去,自己會有多傷心。
「你們為什麼不攔著他?」
「攔不住,真的攔不住啊。」魏總管無奈地搖頭,「少爺一聽說小姐可能在揚州,二話不說馬上奔到船廠去,找著仍未拖離水面進倉的船,要船長開往揚州,我們根本來不及攔人,好不容易跟在少爺後頭來到揚州,便聽會館的管事說少爺日夜四處打聽小姐的下落,有時好幾日都沒有回會館歇息,我們真怕少爺會再度病倒,為了找小姐,少爺連命都不要了。」
「傻瓜……」映夏難過的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倏然,她覆在臉上的手被一隻大掌握住。
柳君實不知何時已醒來,雖然一臉蒼白、虛弱,雙眼卻異常晶亮。
「我不是傻瓜。」他將她的手拉到他唇上,輕輕一吻。「放開你,我才是傻瓜。」
「我沒有重要到讓你連命都可以賠上……」
「你值得。」他抬起手拭去她頰上的淚珠,「我說過的,我的執念就是你,如果沒有了你,我就如同行屍走肉……我只想請求你,卑微的請求,請你別離開我,好嗎?」
映夏哭著搖頭,「我好累了,真的好累,我禁不起第三次的折磨。」
他扶著她的後腦,將她拉下來,封住她的唇,待她溫柔得像是對待易碎的琉璃,之後將唇移至她的眼下,吻去她的淚。
「沒有第三次,我保證,用我的性命保證,如果我再傷害你,我就……」
他的聲音忽然消失在她的掌心下。
「別說了。」
柳君實啄吻她的掌心,她羞得連忙抽開手。他笑了,接著視線移到她微凸的肚子上,伸手覆在上頭。
「為了孩子,為了你,也為了我,我想,我們應該儘快成親。」
「成親?」
映夏還有些猶豫,但柳君實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連忙吩咐魏總管。
「魏伯,你準備一下,我想就在揚州會館裡辦喜事,夏兒的肚子也不宜長途跋涉,成親之後,我想我們就在揚州住一陣子,待孩子生下後,再擇日回去,福州的一切就請大堂哥多擔待了。」
「是!我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