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玉寧回來了,我理所當然就成了他的跟屁蟲。只要他在家裡,基本上是他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他好像也挺待見我這個樣子,雖然在賬房的時候常常一忙就根本不會注意到我。可是若是忙完了,抬頭見了我眼巴巴地看著他,必定會笑。
日子過得太清閒了,我是比較沒出息的,很快就把什麼都忘了。但是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不去找麻煩,可是麻煩可是會找上你的。
那天晚上我們猜拳玩兒,突然有人來叫門。
我挺奇怪。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來叫門?
安玉寧無奈,回頭道:“什麼事?”
是小兔的聲音:“是懷溪有人來了,急著要見爺。”
懷溪?
安玉寧的臉色有些難看,最終只道:“讓他先休息,我明天再見他。”
小兔道:“可是……”
安玉寧道:“就這麼辦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莫名的憂心,皺著眉頭道:“萬一真有什麼要緊事怎麼辦?”
他抱著我躺下去,溫柔地撫摸我的小腹:“真有什麼事,這都半夜了,我們也做不了什麼。”
我想,也是。總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帶球跑負擔已經夠重了,別的就讓他去想好了。
他拉了我一下,我笑了一聲,蹭到他懷裡。他在黑暗中親了我一下,點到即止。
第二天一早,盧先生來拿人,那個懷溪來的人也還在,急得滿眼赤紅地要見我們。這一下就混亂了。我也說不上是生意重要還是老家重要。雖說那個老家也不是確實意義上的老家。
最後安玉寧先見了那個懷溪人,結果一聽,我就急得差點跳起來。安家家主的位置懸而未決。內鬥得一塌糊塗。那群混蛋自知鬥不過柳姿,便吵著鬧著要分家。這麼一鬧,柳姿就病了。到底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兒家,據說坐月子的時候也沒保養好,這麼一拖,當然就垮了。
柳姿一病,這鬧的,就更厲害了。柳姿得不到好好休養,病就越拖越重。
我哭死了:“舅舅!”
安玉寧安撫了一下要炸毛的我,沉吟了一會,道:“是時候回去看看了。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出發。”他憂心忡忡地看著我的大肚子:“不然你留下來,我一個人回去?”
我撫摸著肚皮,咬了咬牙,道:“我是無論如何要回去看看小姿的。”
安玉寧把我拉到他身邊,若有所思,最後道:“好。不過你要聽話。”
“嗯!”
嗯完沒多久,我就後悔了。
安玉寧出門很長時間,累積了不少事務要處理。這下又要回懷溪,便只能日夜不休地趕。
我挺著大肚,有心要幫忙,但是能做的事情有限。差不多到了時辰就要吃飯吃藥,過了一會又要去睡覺,定時又要去散步。往往屁股還沒坐穩就又被拖走了。
他只安撫我:“好了,你別給我添亂就行了。”
我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心裡卻想著,如果是婉霜,大約不會弄成這個樣子。她是熟門熟路,我卻是一點都插不上手。
他叫我,我便默默地背過身擦了眼淚,捧著肚子走了。
算了,我還能怎麼樣,他都說了,不添亂就是最好的了。
熬了幾天不眠不休,他連路都走不穩。但還是沒忘了給我換了一件大袍子,披了一個大斗篷,完全看不出身段來。
我鬱郁不振,柔順地接受了他的安排,然後扶著他上了車,自己留下來囑咐了管家和年長的嬤嬤。順便把我寫給劉姨娘的信讓他們帶過去。
平兒年紀小,我又大肚子,因此車裡不能只得我和安玉寧兩個人。安玉寧不想看見其他人,我便讓小兔抱著平兒跟我們在一起。奶孃在後面的車裡。
安置好,馬車緩緩啟動。
安玉寧很累,便倒在座位上,頭枕著我的腿,又覺得不合適,側了側身子,把臉放在我腿邊。睡著了。
我下意識地摸摸他的臉。一抬頭,卻看到小兔有些不自在地看著我。我吶吶地縮回了手,卻被安玉寧一把拉住。他閉著眼睛在我手上蹭了蹭。
我笑了出來,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可是他也沒睡多久。平兒一開始是很乖的,但是過了一會兒就開始尖銳地哭叫出來。這孩子和我一樣,暈車,但是年紀小,不會說,只會大哭大叫。上次就是這樣,吐了安玉寧一身奶。
我慌張地挨在小兔身邊,半抱著哄她:“平兒乖,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