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山石暫時鎮著,外表鑲著木頭,和普通家當無異。直等到了松溪,就用冰窖庫藏。還要再將天山石留在冰窖裡養著,用來再送冰蠶絲到京城。
等到了客棧,他忙前忙後的,我只坐在屋子裡等。等他回來,我便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外衣。
“嗯?”他笑了一笑,伸手摸摸我的臉。
我把他的衣服收起來,他已經愜意地蹬掉了鞋子,坐在了床上。我便去給他打水來,把帕子遞給他擦臉。
他還是笑,順從地接過去,擦了臉和手。
我坐在了他身邊。
他捏捏我的臉:“怎麼?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我搖搖頭。他便拉著我躺下,道:“那便休息一會兒。我知道你是坐不得車的,小憩一會兒,我們就去吃晚飯。”
我點點頭,挨在他懷裡,閉上了眼。
胡亂地睡了一會兒,我惺忪地醒了過來。他已經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我的臉枕在他腰上,頭髮被睡得亂七八糟。
他笑,道:“醒了?”
我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枕著他的腰身躺著,不願意起來。
他拉著我的手,低聲道:“小韻,我也知道,你自己的心裡,總是有主意的。你長了這麼大,我其實什麼也不敢說你。因為你平時雖然木訥了一些,可是性子卻極烈,把你逼急了你是要咬人的。”
我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他繼續低聲道:“我說過了。我只能等著你開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橫豎這輩子都是這樣了。”
“……玉寧。”
他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撫摸手指內部。便不再說話了。
我又翻了個身,把臉挨在他肚子上。想了想,低聲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榆木腦袋。”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我知道。”
我道:“我不用你等十年二十年的。”
他道:“嗯。”
我想了想,道:“以前,是我不對。因為孃的事情,我總是誰也不信。其實那是因為,娘實在太好太好。我什麼也不如她。她都得不到,我怎麼會能得到?”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那你為什麼連我也不信?”
我有點傷心,道:“我嫁給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是這個心思。我只覺得你對我總是那樣的,就像一個舅舅該對侄女的那樣。可是你總是要欺負我的。”
他的聲音有點拔高:“我怎麼欺負你了?”
我被嚇了一跳,差點被口水噎到,也氣呼呼地抬頭來看他:“你說你怎麼不是欺負我?你新婚之夜跑到外面去流連花街,你讓我像個奴才一樣伺候你,你總是輕薄我!你還說你沒有欺負我?”
他把我的臉按回去,哼了一聲,道:“新婚之夜,我知道你不願意,便沒有碰你。出去也不過是喝酒,也沒有做你想的那種事情。我還給你割手騙人。至於其他的,你是我娘子,難道不是你該做的嗎? ”
我張目結舌,想不到他這麼不要臉。
僵持了一會兒,他突然鬆了一口氣,道:“好了,我們不再提當年的事情好不好?我現在也後悔……”
我道:“你後悔什麼?”
他把我抱起來,輕聲道:“我很後悔,沒有早早向你求親。如果……”
如果安四還在,那她必定會成全我們。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我卻聽懂了。
我剛剛突然被挑動浮躁的心一下子又平靜下來。突然想起當初,真的有點想哭。我挨上去,巴在他懷裡,輕聲道:“你真的不用等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都想明白了。”
他不說話,輕輕地摟著我。
我咬了咬牙,輕聲道:“即使你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會再離開你。”
他的手突然一緊,低聲道:“小韻?”
我哭了出來,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娘是娘,我是我。你是你,你只是你,不是別人。娘有她的命,我不該一直活在她的陰影下。”
他輕輕地撫摸我的頭髮:“傻孩子,哭什麼……”聲音卻有些嘶啞。
我低聲道:“我只是沒有辦法原諒我爹。我覺得娘太可憐了。我不能原諒他。”
他沉默,然後低聲道:“那就不原諒。”
“嗯。”我怎麼覺得,他說的那個話有點怪怪的?
我想起安四,又是一陣心酸。她那樣芳華雍容的女人,竟然就這麼飲恨而終。我怎麼能釋懷?她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