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了想,道:“二哥,也不行。大家都清楚的。如果再讓三哥上位,若是三哥再是不行,豈不是麻煩?這安家,一直動盪不安,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安五冷冷地道:“怎麼就會麻煩?族長是大事,不小心一些怎麼行?”
我歪著頭,道:“五哥,您別生氣,你先聽我說完。您看,大哥那兒,就鬧騰了要一年。您覺得,若是讓二哥和三哥,每個都鬧上一年,我們安家會成什麼樣子?您是地方大吏,一直做的都是大事。不像我們婦道人家。可您也不知道,主持家務的苦。”
我又回過頭,眼睛清澈地看向安五夫人,道:“嫂嫂,您說,是不是?”
安五夫人偷偷看了安五一眼,沒敢說話,只得賠笑了一番。
最終安五道:“那麼,便只能等玉寧回來再商量了。”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我這個黃毛丫頭。
此時,我已經斷定,他有把柄被安玉寧握在手裡了。所以他不敢趁安玉寧不在,自作主張。
我陷入了極其糾結的境地。一方面,我覺得我應該快刀斬亂麻,趁現在,趕緊把事情辦妥。因為我怕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太確定我的判斷。萬一弄錯了怎麼辦?
我不禁低頭,苦思冥想。
突然,孫思文開了口。他先輕咳了一聲,然後低聲道:“少奶奶,安大少走的時候,給你留的東西,你收好沒有?”
這一句話,讓安五變了臉色。
我也一下子如醍醐灌頂。對啊,我家先生走的時候,給我留了很多錦囊妙計啊。可是我發現安五的神情,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孫思文對我使眼色。
我們搭檔了很久,也曾一起出入過許許多多的談判場合。他現在的表情,我當然懂得。他是要我立刻出擊。
於是我下定了決心。笑了一笑,從容地道:“我看,也不用等了。我相公他事忙,就不宜再為這種事情讓他操心。那我便做主了。”
安五的眼睛,眯了起來。
我含笑道:“既然,我可以做陽溪的主母,那我的姐姐,自然也可以做本家的家主。”
安五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突然站了起來,道:“告辭。”
我笑眯眯地站了起來,道:“五哥,不送。”
安五夫人急了,想去拉丈夫,又覺得不妥,最終只站到我面前來,道:“韻兒,你看這……”
我笑道:“嫂嫂,您忘了?老太君去的時候,是把寶庫的鑰匙留在了誰那裡?那便是屬意誰的意思。那我也不是有私心,我只是覺得,這人雖然去了,但老太君畢竟為我們安家立下了汗馬功勞。還是遵從她的遺願好。”
安五夫人似乎一怔。一回頭,她丈夫已經又被我氣得要跳起來了。這時候。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只拉著我的手,道:“韻兒,嫂嫂改天再來找你。你再仔細想想。”
我想,我想得挺清楚的,遂只笑了一笑,不說話。於是她這便走了。
我很想掏出手絹送別,但是在場還有別人,我就沒動。
然後就輪到那師兄了。我眯著眼睛看著他。看他打算怎麼樣。
那諶某某似乎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最終,他只笑著衝我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我也含笑。向他行注目禮。
小貝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諶某某的背影,最終,還是追了出去。
我撇撇嘴,沒說話。
孫思文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道:“你也太莽撞了。他到底是一員大吏。”
我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麼樣。”
破壞我生活寧靜的人,我管他是誰。
孫思文無奈,只得搖搖頭,讓我回去休息。
我回到屋子裡,先看了看我女兒。見她很乖,崔嬤嬤在拿撥浪鼓逗她。我又有點心酸。她看不見,只會聽這個聲音。
最終我還是坐回了書桌前。安玉寧寫給我的東西都在桌子裡,我拿了出來,每一封細細地看了。這些天一直事多,我竟把這些給忘了。
我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然後點了蠟燭,把信,給燒了。
這裡頭的東西,我都已經,記在了腦子裡。
果然,這一步我沒有走錯。安玉寧果然拿著安五的把柄。就是太湖綢的事情。劫鏢發生在揚州境內。因為有人刻意瞞了過去,所以他才安然無恙。
可是,安玉寧如果參他一本,他是一定要倒黴的。因為,安玉寧手上掌握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