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給本公主滾出來,信不信本公主拆了你這破院子!”
“你不是還瞎了眼的將那賤女人當成寶嗎?你今天若是不滾出來,我定將那個該死的女人抽筋剝骨,死無全屍!”
趙靖珠那麼大的嗓門,且就在外面,落針可聞的內室當然聽得見。
聽到這番氣焰囂張的話,一干下人面面相覷,忙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正在屏氣凝神把脈的神醫也不禁皺了皺眉,似是在對這陡然打破寂靜、製造噪音的人很是不悅。
本如雕塑般立在床頭的凌燁見狀,不由得周身一寒。
室內的空氣陡然下降了好幾十度。
再次深深地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他沉著臉,不發一言,當即冷寂轉身,朝門外走去。
見凌燁終於出來了,趙靖珠眼睛一眯,冷哼一聲,手中的紅鞭迅速甩了過去。
凌燁身形微動,那鞭便落了空。
見他竟然還敢躲,趙靖珠頓時火冒三丈,又一鞭狠狠往他身上抽去。
然這次紅鞭才剛到半空中便被凌燁給抓住了。
他一隻手淡淡的攥著紅鞭,看著分明沒用多少力氣,趙靖珠卻死活都扯不出來。
掙扎了半晌,無果,她更加氣不打一處去,驀地咬牙,惡狠狠的朝凌燁看過去。
“姓凌的,你給我放開。”
聞言,凌燁掀眸,那雙深棕色的幽深瞳眸直直地看了過來。
那樣晦暗暴戾猶如惡龍翻滾咆哮般的眼神,看得毫無任何心理準備的趙靖珠猛然顫慄了一瞬,渾身的汗毛豎起,險些沒尖叫出聲。
她驟地攥緊了手中的紅鞭,小手還有些發顫。
其實趙靖珠以前也是見過凌燁的。
還是很小的時候,當時前任凌國公戰死沙場後凌燁曾奉父皇之命回過都城一次。
那時她就覺得這少年長的俊是俊,可身上的殺戮氣息和眉宇間的戾氣卻太過滲人。
讓人半點不敢靠近不說還將她直接嚇哭了,一連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
只是後來她長大了。
在知道自己是全天下最有資格任性妄為的小公主之後,趙靖珠便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起來,也逐漸地將這段記憶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然而如今凌燁的這一眼卻又將她內心深處的可怖記憶給勾了起來。
也是直到此時此刻趙靖珠才發現自己所謂的忘記其實並沒有真的忘記。
只是那時候她還小,由於太過懼怕而下意識的將它塵封在了記憶深處。
一直到現在心中控制不住的膽怯和懼意伴隨著那段可怖的記憶才一同湧了出來。
凌燁身上那種在屍山血海中歷練出來的強大氣勢當然不是她這種從小就榮養在深宮中,只會幾招花拳繡腿的人能比的。
再加上這些年來,他身上那抹令人膽寒懼怕的殺戮氣息經年累積下來只多不少。
當那迫人駭然的低壓視線鋪天蓋地的朝她沉沉壓下來時,趙靖珠只覺得瞳孔一縮,渾身發軟,差點癱軟在地。
然下一刻,她很快察覺到自己了的慫樣。
她都這麼大了竟然還會怕他?
趙靖珠明豔的臉上霎時間掠過了一絲懊惱和羞怒,隨即心中的怒氣更甚之前。
她下意識的用力挺直脊背,仰高了脖子,以壯大自己的氣勢,大聲指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