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前面就是宛城了。”
楊羨派使者前往清陽縣,邀蔡通到宛城一會。蔡通只帶十餘騎,便從清陽縣出發,只一日夜間,便看到了宛城的城郭。
臨得近了,只見宛城城頭,那高高飄揚的蜀字旗十分醒目。
蔡通並不知道楊羨打得什麼主意,不過此時宛城的景象卻遠遠超過蔡通的想象。
來的時候,蔡通便從楚軍探子獲取的情報之中得知,楊羨正在遷移宛城的物資。可是卻沒有想到,楊羨的動作居然那麼大。
宛城城門洞開,川流不息的車隊載著著糧草物資,一刻不停地前往著穰縣的方向出發。門口堆積著大量的糧草、物資,還有不少勞役在門口成群結隊的等待著。
瞧著這規模,楊羨是把大半個宛城的人都調動起來了。
蔡通繼續前進,早有蜀國的官吏在等候。一番虛禮,等到那官吏引著蔡通去見楊羨的時候,蔡通才發現,楊羨並不在宛城桓仲的府邸,而在糧倉。
楊羨光著膀子,正在卸貨。此時天色放晴,糧倉之外堆著好幾囷米。有的正在被裝上車,有的就近被髮給了幫忙的宛城民眾。
發十萬勞役,動用馬車三千輛,牛車兩千輛,其餘大小車輛船隻不計其數。楊羨用起桓武的錢,可是一點都不心疼。蜀軍從宛城民眾的手中大量換取車馬船隻,致使如今在這宛城之中,牛馬騾子這類的牲畜和大小車輛的價格暴漲。
只是如此勞民,楊羨卻沒有落下一點惡名。概因朝廷徵發勞役,只負責一日兩餐,行年好的時候,或許會給幾個銅板。
可是楊羨卻不同,只要參加搬運物資的宛城民眾,一人發十石糧食。要知道這十石糧食,可是能夠供五口之家小半年的用度了。對於宛城的民眾來說,沒有什麼比糧食更為重要了。
楊羨是用桓武的錢,給他自己攢名聲。這些日子以來,這宛城附近,楊羨和蜀軍的名聲是水漲船高。
“呦,是侯爺啊!”
楊羨光著膀子,向蔡通揮了揮手。在蔡通之下,陽光之下的楊羨恍如一個純真的少年,泛著純淨的笑容,充滿了活力。
蔡通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光,那時的天下還是那麼平靜。可是一轉眼,時光倥傯,蔡通走到如今,只剩下了一具蒼老的軀體。
微微一失神,蔡通便恢復了神采,拱手一禮。
“丞相真是好興致!”
楊羨一笑,將蔡通等人引到了宛城桓仲的徵南將軍府中。
“侯爺於磊河一戰,反敗為勝,誅殺三萬梁軍,迫得桓仲落荒而逃,實在讓人欽佩。”
蔡通就在桓仲日常召集將領的屋中,坐在一張小板凳上
本應該是莊嚴氣派的徵南將軍府,可是蔡通一路走來卻發現,府中變得空蕩蕩的,傢俱、古董、僕人全都不見。牆壁上本是鎏金的雕飾,上面的金粉也被颳了下來。如今就連端給自己茶水用的杯子,都是缺了幾個口的。
楊羨還真刮地三尺,寸草不留啊!
“丞相說笑了,本侯血戰數場,才僅得清陽一地。哪裡及得上丞相不戰而屈人之兵,盡得南陽十數縣。”
“侯爺如此說,真讓羨慚愧了。若是沒有侯爺在前線拖住了桓仲大軍,又於博陵擊敗梁軍,羨又怎麼能夠得這十數縣。南陽一役,剿滅桓賊,最大的功勞應屬侯爺,應屬楚軍的一干將士。想必便是在神都的天子知道,也應該為我大周有如此的勇士而欣慰吧!”
嗯?
蔡通心中輕咦了一聲,暗道楊羨這小子怎麼誇起人來了?蔡通見慣了楊羨囂張跋扈的模樣,冷不丁的這麼一來,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小子是什麼意思?
“這南陽之地,本屬於荊州,無奈這些年來,讓桓賊竊居。羨已經上稟天子,將這南陽之地,重新劃歸楚國侯爺治下。”
本是跟隨在蔡通身後的將領一驚,萬沒有想到楊羨會將到手的城池再吐出來。可是蔡通卻沒有這麼容易對付,他眯起了眼睛,心中在盤算著。
楊羨這小子斷然沒有那麼好心,他如此急於將宛城周圍十數縣出手,只有一個可能。
桓武快要來了!
想通了這一節,蔡通臉上變了一個笑容。
“多謝丞相美意,只是我軍與梁賊久戰,怕是短時間之內沒有接管宛城的能力。”
這當然只是託詞,蔡通只是想要看看楊羨的反應。卻見他臉色突變,變得十分焦慮。
“南陽畢竟是荊州的領土,我蜀軍也不能久留。楚軍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