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燃起,殘陽血落。
堵陽城外,滿地都是楚軍的屍體。那杆飄揚在城頭之上的楚字大旗,在風中搖曳,搖搖欲墜。
梁軍列隊,在這屍山血海之中清出了一條通往城門的道路。
等待著的是這天底下最為強大的諸侯。
梁侯桓武!
桓武身材不高,形似老農,然而甲冑在身,卻是不怒自威。他一步一步地向著城門走去,那杆楚字的大旗從城頭墜落,混雜著泥土,被桓武踩了過去。
三天!只要了三天,梁軍便攻陷了這座號稱重兵守衛的楚軍城寨。
堵陽是南陽郡的門戶,攻陷了這裡,南陽便轟然洞開,露在了梁軍的兵鋒之下。
“參見梁侯!”
十餘員大將跪倒在了城門邊。這些人都是縱橫當世,馳騁天下的大將,可在桓武面前,卻都收斂了自身桀驁之氣,恭敬異常。
“不必多禮,各安本職。”
“末將遵命!”
桓武疾步匆匆,只帶著二子桓磬、三子桓珩與大將徐金走上了城頭。
堵陽城已經被梁軍完全控制,城中的楚軍也已經被肅清。城頭之上,涼風嗖嗖,風中隱隱的血腥味刺鼻無比。
“楊羨在哪?”
滄桑的聲音響起,梁軍剛剛攻下了堵陽城,前方還有著十餘萬楚軍,可是桓武的眼中,卻是絲毫沒有蔡通的影子。
徐金看了看一旁的桓磬,對方絲毫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拱手而道。
“在穰縣!楊羨帶著十餘萬黑虓軍的家眷和從宛城獲得的物資,從丹水水道轉運回益州。”
桓武喃喃而嘆,說道:“多少年了,我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大敗?十餘萬大軍,頃刻之間,蕩然無存。哈哈!好手段啊!”
“父親不必憂慮。這次有父親親自坐鎮,南陽必然會重新回到我軍手中。”
桓磬拱手而道。
“好話!子璐啊!我這個二兒子也長大了,學會拍馬屁了。”
徐金一聲笑音,“二公子聰慧,必能成為主公助力。”
“是麼?可是楊羨與他年齡相仿,如今卻已經能夠率數萬效死之卒,突入南陽。眨眼之間,我十三萬軍卻如齏粉一般,灰飛煙滅。”
“父親,我若是領軍作戰,未必輸於楊羨。”
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不吭聲的桓珩有些不服氣,請命道。
桓武一聲輕笑,轉過身來,看向了桓珩,目光之中一絲溺愛之色被桓磬敏銳地捕捉到了。網
“珩兒,你要知道,為將者,可不光是隻要打打殺殺就可以了。若是光憑廝殺,這天下又有誰是我梁軍的對手?”
桓武掌控中原七州之地,若是硬拼,這天下沒有人會拼得過桓武。
“你看那楊羨,來的時候只有五萬將士,回去的時候卻帶走了八萬將士,還有十數萬的人口和大量的物資。非但如此,他還讓蔡通頂在了前面,自己可是一點髒泥都沒有沾到。為將者,便是要為主君贏得勝利,可是怎麼才算勝利?珩兒,你明白麼?”
桓珩若有所思,可又想不明白,最後大罵了一聲。
“楊羨豎子,奸詐油滑。我必要擒拿於他,獻於父親。”
“罵得好!”
桓武開懷大笑,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桓武第一次暢快淋漓的大笑。
“傳令諸將,十日之內,攻下宛城,開啟前往穰縣的通道。什麼時候,區區蔡通,也敢擋在我桓武的面前了?”
桓武負手在後,轉身看著城外殘景,語氣之中有著不容置信的意味。
“末將明白了。”
徐金拱手而道,聲若金堅。
穰縣。
“楚軍敗了?”
深山之中,青烏輕鳴。僅幾個月,那隻青烏已經從當初十尺的身形暴漲到了一丈多長,站在楊羨的面前,大腦袋在楊羨的懷中輕蹭,就像是一個向父母撒嬌的小孩一般。
“蔡通這個廢物,堵陽城守了三日就失守了。照這個速度來看,宛城也快了。”
婁敬站在楊羨的身後,不屑地罵道。
楚軍能不能守住南陽楊羨一點也不關心。楊羨真正擔憂的是蔡通能不能撐到自己將所有物資、人員都運送回益州?
穰縣雖是堅城,可是在面對宛城的那個方向卻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楊羨可不想要在這裡與桓武決一死戰。
“人員物資運輸如何?”
“少主,那一千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