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梁侯府。
“主公,楊檢乃是楊慈之弟,怎可以他為尚書令?”
“主公,我桓氏與他楊氏九世之仇,難道您都忘了麼?”
“主公,天下賢才大有人在,便是我桓氏之中也大有人選,您為何要選楊檢?”
桓武的面前是一張張的臉,或貪婪,或疑惑,或憤怒,或不平。自從楊檢擔任尚書令的訊息正式宣佈,近千楊氏族人遷徙神都之後,桓氏族人便如炸了鍋一般。
便是以桓武的威望,想要平息這股怒潮,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桓武默默不言,一個個桓氏子弟臉色激昂。
直到最後,屋子之中徹底沒有了聲音,只等待著桓武開口。
“主公,您至少要告訴我們一個理由啊!”
桓武在桓氏之中地位崇高,一向獨掌乾坤,桓氏族人早已經習慣,可是這一次,卻不同。
“你們要我給一個理由麼?”
“是的,主公!我們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楊檢擔任尚書令。”
這屋中的幾位桓氏耆老白髮蒼蒼,都與楊檢是舊識,不過是關係很不好的那種。當初楊檢等人被楊慈放逐到塞北,他們可沒少幸災樂禍。
“簡之,你自己說說吧!”
楊檢從側屋走道之中走了出來,一身公卿袍服。他面雖滄桑,可是打扮起來,自有一種久經風霜之後的獨特氣質,很是有格調,與在場的一眾桓氏耆老不能相提並論。
一眾桓氏中人個個面露訝異,他們沒有想到楊檢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剛剛議論的時候,他們可沒有少咒罵楊檢。
楊檢倒是面色如常,走到桓武身邊,行了一禮,告了一聲主公,而後面向了一眾桓氏子弟。
“桓禮,當初楊幼庵逐我出楊氏,貶謫塞外。我記得臨行之前,你還特意到城門去奚落了我一番。怎麼,這麼久了,你當初說的話自己都忘了麼?”
名叫桓禮的老者滿頭白髮,他與楊檢年紀差不多,只比桓武大幾歲,打扮得溜光水滑,風度翩翩。
然而,作為桓氏之中耆老中年齡最大的一員,除了身份和一副好皮囊,桓禮便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
楊檢一言,桓禮愣愣說不出話來,卻見得楊檢一笑,不屑說了一聲。
“桓禮啊!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是一個廢物啊!”
楊檢肆無忌憚的話語讓本是安靜的屋室又沸騰了起來,一眾桓氏子弟又激動了起來。
桓禮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藉著身後的氣勢,快步向前,一拳擊向楊檢。
楊檢卻是連理會的功夫都沒有,一把握住了桓禮的拳頭,輕輕一扭,便聽得劇烈的哀嚎聲。楊檢的一雙眸子卻是如鷹隼一般犀利,在他的目光之下,一眾還叫囂著的桓氏子弟都閉口不言,彷彿失去了勇氣一般。
桓武自始至終都在看著這場戲,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出聲,彷彿是一個外人一般。一眾桓氏子弟本想要等桓武出頭,可最終卻只有失望。
楊檢鬆開了手,臉上露出了笑容。桓禮吃痛地握著手腕,飛速向後退了好幾步,退入了桓氏眾人之間,面露畏懼,不敢再出頭。
“你...你...”
“我楊檢以及諸位兄弟的後嗣早已經不是楊氏中人,桓楊兩家九世之仇也算不到我等的頭上。”
楊檢說完,便重新站回到了桓武的身前。桓武看著身前畏縮不前的桓氏子弟,緩緩開口。
“簡之投效於我,我很放心,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也有著共同的志向。簡之為我大梁守衛北境,十數年來捨生忘死,身上負傷十餘處,立功無數。而你們呢?”
桓武的目光看向了一眾桓氏子弟,說道:“前些時候軍中簡拔軍官前往北境鎮守,你們有一個報名的麼?我桓氏還沒有到能夠高枕無憂的時候,再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若我軍上下的軍官都學你們,大梁怕是早就亡了!”
桓武說到這裡,不禁咳嗽了幾聲,身子顫動。
“主公,我等知錯了!”
這一眾桓氏子弟中年輕一輩都跪下了下來,叩首認錯。桓武揮了揮手,這樣的場面他已經看了太多。
桓氏族人數量眾多,其中有菁才,也少不了眼前這些紈絝子弟。
“都下去吧!”
一眾桓氏族人退了下去,桓武的身體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楊檢拱手勸道:“主公切莫動怒,身體要緊。”
桓武一笑,“就憑這些廢物,還沒有讓我動氣的資格。妖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