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三,一張四,雙天至尊……
大漢自持不能,全身一軟癱坐在馬紮上,手幽幽掛在兩邊,雙眼驚詫無聲,嘴唇翕動卻傾吐無聲: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圍觀的人群爆出一聲讚歎之聲,接著就是如潮掌聲,誰也沒有理會被人架出去的大漢,別問姜檀心是否真的會要他一隻手,賭注無戲言,老婆女兒只要你敢賭,輸了就得認,這不是她定下的規矩,也不是廣金園的特例,混一個場子,就要守規矩,這點便是姜檀心也無可奈何。
即便她真得想出千,救他一次,即便她已直接投降,放他一馬,可人心貪瀆,一切都是自作的,怪誰?
被血煞了興致,姜檀心也沒有繼續玩兒的念頭了,這幾日被師傅圈禁在廣金園裡頭,上茅房都得報備,生怕她一眨眼給溜了,東方憲更是做得絕,自個兒得在大堂引來送往,直接把她按在眼皮子底下,沒日沒夜的監視著,若不找些事情做,她非把自己閒死不可。
她將碎銀子裝袋,鼓滿滿得三個大錢袋,在手裡掂量一陣,她已準備下莊。
“姑娘且慢——”音色清亮,如出鞘劍吟。
姜檀心看了來人一眼,心下一沉,不好的記憶充斥腦海,立即便沉了臉色:“夷則兄好雅興,竟然也會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勾欄廝混?”
夷則面色露坦然笑意走來,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託了一漆案子的……黃金!
“姑娘別來無恙,氣色尚佳,這玩得正盡興便走,怕掃了大夥的興致,不若陪在下玩兩局吧?”
這一盤子黃金耀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饒是東方憲,也踱步走到了姜檀心的身邊。
“喲,小哥好大的手筆,怎麼樣小師妹,需不要師哥友情資助?”
壓低了音線,狐狸湊到姜檀心的耳邊輕聲耳語,似撓非撓的感覺好不抓心。
擋開了東方憲看好戲的俊臉,姜檀心定了定心神,揚起招牌笑容:“一盤黃金我是沒有的,那不如……點個天燈吧”
嚇,眾人都緩不過勁兒來,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連都吸一口冷氣的驚訝方式都用不上,點天燈?!這丫頭賭瘋了吧?
東方憲聞言一掃往日的嬉皮笑臉,目色間皆是警告:“規矩你清楚,趁現在,收回你的話”
姜檀心風輕雲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繞桌而出,原本嘈雜萬分的大堂此刻十分安靜,她揚聲,讓聲音傳到廣金園大堂的每個角落,包括二樓那隱蔽雅緻的隔間。
“雅間的大人怕是不常來這種‘髒’地方,那天燈規矩想必也是不清楚的,天燈一點,籌碼無限,真金白銀都可收起來,就玩一局,勝者任其索取,輸者為奴為隸!小女子沒有黃金,只有爛命一條,您若瞧得上,大膽地點起燈來,若是不敢,收回你的黃金,廣金園敬謝不敏!”
東方憲嗖得站到了她的面前,他眼眸冒火,笑容全無:“姜—檀—心”
姜檀心知道狐狸生氣了,從小到大他很少直呼其名,平日裡都是懶笑著喚她小狐狸或者小師妹,若何時叫了姜檀心三字,便可知他是當真氣急了。
“師兄這事你別管,他若豁得出去,我還能不應,再者你不信我的本事?”
“賭博三分技七分運,你本事再好,老天就敢跟你玩笑,天燈不是點著玩兒的,你不許胡鬧了”
“我今天就贏定他了!”
“刷——”
二樓隔間前的湘妃簾緩緩捲起,裡間紗羅層層逶迤,香爐騰起白霧,一絲一縷,緩慢而悠然。
簾卷至一半便停了,只有風姿綽約的身形,沒有風華絕代的姿容,遮遮掩掩,反倒更加引人窺探,浮想聯翩。
戚無邪紅袍刺目,懶懶靠在榻上,雪白貂絨皮毯蓋在膝上,一雙節骨分明修長如玉的手,優雅地端起梅花小几上的粉彩雪景茶盅,輕叩茶壁,嗅香淺呷,動作姿態魅惑十分,卻不到極致。
但之後,他素手舀起身邊瓷罐子的白糖,一勺一勺加進了香茗之中,卻令人大為咋舌。
“夷則,點燈”
聲如溪濺鳴石,竹林偃風,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撞進了姜檀心的心裡。
攥緊了拳頭,姜檀心齒貝輕叩下唇,目中燃著是決一死戰小火苗,心中腹誹:一通不明不白的周身大換血,一遭痛苦十分的地獄之遊,我雖不是小肚雞腸、事事計較的,但絕對是有仇必報的,戚無邪,你敢應我的賭局,我便叫你生不如死,後悔無門。
“東方,點燈!”
聲如洪鐘,氣勢萬鈞,姜檀心袍袖一揚,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