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勾一挑,解開了她腰際天藍綢束帶,小心剝下她湖色綃翠紋裙,避開她腹上的傷口,從懷裡掏出止血散,灑了一些粉末在傷口上……
隨後,他撕下紅衣上一段布綢子,正欲纏上她的纖細腰肢,豈料那傷口沾了藥粉後不但停止了流血,而且迅速結了血疤,更為詭異的是那疤痕竟然一點點淡去!
這種刀疤一輩子恐怕都消不去,竟然能自己恢復成這般,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止血散有這樣的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再看她雪白藕臂上那些粉淡的抓痕印記,也如退潮一般慢慢隱去,消失在白皙的面板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姜檀心睜開迷惘的眼睛,她抬起手臂,看著身體的變化,不知道該哭該笑,可老天終究沒有給她太過欣喜的時間,因為敵情一觸即發。
耳廓一動,姜檀心乾澀的唇啟道:“有人來了……殺我”
花間酒皺了皺眉,抬首向不遠處看去,只見四五個黑衣蒙面男子腳步輕盈,踏著一路桃花落瓣掠影而來,刀鋒殺意,寒光攝目,繞走在桃花林間隙,如同鬼魅。
花間酒並無身手,連姜檀心的拳頭都躲不掉,家財萬貫如何,過目不忘又怎樣,連懷中女子的性命也護不住。
唰得一聲刀光出鞘,只在花間酒的身後。
大手一拋,紅袍卷地而起,遮掩住了姜檀心裸色肩胛,花間酒慍色上眸,像是讓人擾了桃林纏綿的興致,冷冷回過眸來。
黑衣人站定在原地,從男子**的手臂縫隙下看去,他身下的女子喘息連連,額上沁著汗水,目色似水靡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別開眸子,姜檀心抬起手臂,汗津津的藕臂膚色勝雪,竟比往日還細膩幾分,她扯下了面上的紗巾,柔荑輕抬,撫上了嘴角邊上,觸手疤痕已成了光滑的肌膚,再不見從前的猙獰。
感受懷裡人的動作,花間酒抬眸望去,不由愣在當下。
她的兩頰勝似桃夭,五官精緻,眸色瀲灩,桃色朱唇水色洇開,佳人天成,花林仙姿。
黑衣人面面相覷,他們眉頭一皺,只是彼此用眼神交流:面目盡毀的女子,跟錯人了,快追!
悶聲不哼,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叨擾歉意,他們收斂刀上寒光,腳下一陣風起,朝著桃林深處逃竄而去。
殺意漸消,風過桃林,卷下一二片悠悠而落的花瓣,輕悠悠貼上了她的眉心,像時下流行的點額妝容,更勝一點風姿。
撐著花泥站起身,解下被血濡染的裙衫,披上了花間酒的豔紅水袍。
紅色對於她,從來只代表重生,代表涅槃,從前如此,此番亦如此。
仰頭看了看她,花間酒不由淺笑一聲,他曲著腿,光著膀子,坦然往桃花樹上一靠,青絲飛舞,媚眼如絲。
他絲毫不介意如此坦誠相對——膚滑如綢,肩線流暢,美衫華服遠不及他的身體來得美麗。
“好大的本事,如何又招惹上的殺生門?不問姓名,不顧因由,收了錢,只殺人”
“哦?我本以為是霍少爺太看得起我,花重金請得殺生門,竟是我自作多情了,連被殺的資格恐怕還夠不上”
回眸勾唇一笑,姜檀心抬手,只繫上了腰際衣結,寬大的袍子掛垂在她的身上,大小並不合身,肩頭如削,似乎拍拍她的肩就能割破手一般,但她的氣勢張揚,與殷紅之色相得益彰,恰如其分。
花間酒慵懶勾起一縷鬢髮,盡態極妍,呵氣輕笑:“你怎麼不想,是我捨不得呢?這麼些許年歲,好不容易來了一個有意思的對手……現在看來,還是個美豔俏麗的對手”
他視線輕佻,流連在她的五官面貌之間。
姜檀心視而不見,並無尷尬之色,她只是順其言,隨後笑道:“有了霍少爺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小女子心胸狹窄,有仇必報,既然請殺生門不是你的意思,想來即便是陶家的出的手,少爺你也是幫理不幫親咯?”
眉頭稍牽,遂即掠去一抹異色,花間酒搖了搖頭,深出一口氣:“不是陶夭夭的手筆,這個我確定”
姜檀心抬起質疑之色,不知眼前之人的篤定從何而來,但他目色坦然,面無異色,似乎對此事十分確定,到叫她有了別的心思。
不是陶夭夭,那……會是誰?
誤識情花果,治癒了臉上的疤痕,這是橫生枝節的意外之喜,但早在意識到有殺手潛伏進會館之時,她便佈下了反擊的局,甚至連替身都安排好了,她要將殺手引至桃林解決。
不管是誰,都別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