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朗開始後悔,本來就不該心疼皇帝,幫他混出宮闈,來自己的府上逍遙。現在……
突然皇帝鬆開了手,將鐵棒交到韓朗手上,堅決:“殺了他!”
韓朗平靜地將棒子仍了幾丈遠,搖頭:“他對我有用。”
眼淚硬生生地凝在眼眶裡,不再下墜;皇帝眼帶鄙夷,利索地比劃:“王爺專愛後庭花,他是不是這個用處?”
韓朗皺眉,還不及解釋,皇帝的手已經慢慢握拳,指甲掐進皮肉。
韓朗嘆息著探去一隻手,想要安撫。
皇帝后退,這一次拒絕他的懷抱,雙手飛快比劃,清楚地表達著:“我避嫌,還請韓太傅慢用。”
第五章
第五章
灼痛的感覺,燒到最後是全身一片麻木。
第一次醒來,華容沒見跟前有人,只聽見華貴的破鑼嗓門:“你們的王爺呢,人家昏迷到現在,都沒見過他人影。你們少了個燒粥的師傅,他倒是熱乎的很啊,王府都被掀翻,再這樣下去,是不是準備把京師都要翻過來?”
接著,華容眼前出現流雲腦袋,近在咫尺。
耳邊聽到簡單的兩個字:“醒了?”倏然,世界清淨了一下。接著,他眼裡又竄進了華貴的大盆臉。
而後,又聽見流雲閒閒道:“銀票我交給你的手下了,主子說了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如果銀子不夠儘管開口,當自己家一樣。現在沒什麼要求的話,我告辭了。”
“有錢了不起啊……你們大夫都不請個,常識有嗎……”
流雲橫掃了華貴一眼,緩緩手動:“這裡會比劃的不止你一個,如果還想在這裡待著,就乖乖地把你驚人的音調調低些。”簡單的手勢輕鬆地打消了華貴的氣焰。
最後,在華貴的怒目中,華容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
他又冷又餓,沒想過皇帝有挨凍受餓的那天。
人之所以在鬧市附近溜達,實在是因為食物的香味太過誘人了。不想回宮,卻又好象沒地方可以去,正慢慢踱到街口,突然聽到後巷有女子驚呼救命的聲音。
居然在他心情最差的時候,遇到這類事。管轄這個區的是誰!他腦子的第一反應!
“賣都賣了,還在乎什麼地方幹什麼事,做什麼?” 輕佻的挑釁聲後,是女子越來越微弱的求饒聲和猥瑣的起鬨聲。
好奇的皇帝將身體貼著牆,歪腦袋一看,一群衣著鮮亮的紈絝公子,正在調戲個女子。
女子已經跌坐在地上,背對著皇帝,看不見面容。
而那群公子圍圈,正在步步逼近,模樣是要把她生吞。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穿緋色錦羅,腰配寶刃,看著就像是練家子,還是這群人的頭目。
頭目當然是一馬當先,手指最先碰上女子衣衫,撕拉一聲就扯開了條長縫。
美味眼看就要到嘴,身後卻有了異動。
一隻水盆不知從哪裡橫空出世,呼啦啦直往那為首的男人飛來。
那人忙上舉一拳橫擊,毀了木盆,卻不可避免地被水潑了一身。
樓廊紅燈下映照下,這水反射著油膩膩的彩光,看了已經洗刷過不知多少髒碗。
“誰敢傷你大爺!給我死出來!”
“湘醞樓洗碗小斯,林落音。”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從酒樓後的小門慢慢地走出。粗布捲袖,右手端瓷碗,臉色風霜而氣概不減,正是那天賣劍的林落音。
為首的公子憤恨地眯眼: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洗碗的!怎麼這婊子是你相好,那成,等等我們玩夠了,也給你留個份兒。”
落音毫無懼色,將瓷碗裡的水又是那麼一潑。
水有質無形,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光的弧線。
那緋衣公子根本來不及躲閃,又給油膩的髒水潑了一臉。
“你是活著膩味了吧!”男人嘶叫,腰間長劍一抽,出手就是殺招。
落音身影微動,出手避開劍峰,伸出兩指,只是這麼一夾,四兩立刻撥動千斤,將劍鋒迎了開去。
緋衣男子反應不及,身子一時收納不住,衝了出去,長劍劃上石牆,居然回頭,在他右臉劃下道不淺的血口。
好厲害,偷看的人在心裡讚歎,這才發現自己頭頂有陰影籠罩。
前面是看得太專心,沒注意到有人停滯在他的身後,已經站了很久。
他轉身,負氣地凝視那黑影——韓朗。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