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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普通修道者的眼裡,他是與這位少年僧人齊名的大師。

但他自己清楚,無論輩份、地位還是境界,自己都遠遠不如對方,執禮甚恭。

禪子說道:“陛下請你我前來朝歌城,意思清楚,你有什麼想法?”

天近人說道:“事涉我族命運,不敢以天道難窺為由拒絕,當盡力演算,以求心安。”

禪子好奇問道:“聽聞昨日你與殿下說了百年之期?”

天近人沒有否認,說道:“我只能算到這個大概。”

禪子似覺得有些癢,撓了撓胸口,走到一棵桃樹下,把腳上的溼泥蹭到樹上。

“我請你來,是因為清晨時分收到了陛下的一封信。”

天近人不能視物,眼神裡也沒有什麼情緒顯露,平靜說道:“是嗎?”

禪子說道:“信上墨跡未乾,應該是剛剛寫的,想來陛下應該是一夜未睡,很是憂心。”

天近人讚歎說道:“陛下憂國憂民,勤勉政事,實乃萬民之福。”

禪子確認腳上的泥巴蹭的差不多幹淨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國族大事?不,他只是在憂心一位故人之後。”

天近人隱約猜到此言所指,灰白眼眸裡的意味漸靜漸深。

“是方景天?”禪子忽然問道。

那夜景陽真人假洞府開啟之時,他便已經發現了方景天。

因為那一刻,方景天對井九生出一道殺意。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用蓮雲護著井九離開。

天近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晨光早已佔據庭院,天空湛藍,卻沒有太陽的蹤跡。

禪子看著天空,自言自語說道:“莫非是因為故人的故事?”

天近人平靜說道:“禪子既然心裡已經斷定此事,要我來,自然不是想聽我解釋。”

禪子收回視線,看著他說道:“不錯,你我都明白,萬物皆在一念之間,說不說,其實並不重要。”

天近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有些不解,問道:“禪子為何會為此事出面?”

“因為那個年輕人也應該算是我的故人之後吧。”

禪子的聲音充滿了感慨與追憶。

然後,他抬步向樹林遠處走去,渾不在意腳上再次染上那些溼泥。

……

……

禪子就這樣離開了。

樹林安靜。

溼軟的草地上,是禪子留下的足跡。

踩破的草皮下,是溼濘的泥土。

泥裡生出白蓮花。

一步。

一朵。

這是禪子留下的意念。

天近人盯著那些泥土裡生出的白蓮花,眼睛灰白,帶著死氣。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離開。

……

……

(想起前幾天路過瀋陽,準備喊關叔出來吃飯,他居然不在,鄙視他。)

(本章完)

………………………………

第七十五章荷花入夜

林間忽有鳥鳴,清脆動人,很是好聽。

嘰嘰聲裡,白蓮花隨風輕搖,生出一道清煙,煙裡漸漸現出一個人影。

那是位身著輕紗的美貌女子,隨著花瓣的顫動起舞,舞姿曼妙,身形誘人,眼波流動,自然令人心神搖晃。

看著這些畫面,天近人翻了翻眼睛,灰白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恐怖。

誰都知道,禪子是朝天大陸最深不可測的人物。

他在推演天機方面或者敢與禪子爭個先後,但知道自己在實力境界方面遠遠不如對方。

不過禪子畢竟沒有親自出手,只是留下了一段禪念。

現在看來,那段禪念自行施出的手段談不上太過神妙。

天近人平靜下來,從衣袖裡取出十餘枚前皇朝的古銅錢,看似隨意地向身前灑去。

那些古銅錢落在泥地上,有的豎著陷入泥裡,有的倒臥在泥水裡,有的則是向四處滾動。

天近人隨著那些銅錢向前走去,根本沒有被那些在白蓮花上起舞的女子所誘,就連白骨觀都沒有加持。

他行走之間,衣袂生風,漸有光線於身軀裡散出,頗有龍行虎步的感覺。

林間的鳥鳴忽然變得高亢起來,白蓮花隨風擺動更急,在花瓣間舞蹈的女子動作也越發誘人,衣衫漸褪。

天近人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