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說吧,在大齊總歸有一茅舍一方土地。你也說了,北周政權未穩,周民尚不敢言,更何況齊民?……更何況長安之路千里迢迢!”
蘇煜丹鳳眼轉了轉,褪盡暗色。“你說的極是!是我考慮不周。”紫落長吁了口氣:“只是沒想到你會因這一句話而生氣,哥哥可不是小氣的人哪?”
蘇煜眼中一道暗光劃過,故作輕鬆。“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過來過來……”他伸手召喚,紫落也不是個心胸狹隘的,扁著嘴做了過去。
“你看你……頭髮都散了。蘇哥哥給你梳頭,不生氣了好不好?”蘇煜邊說邊上手,紫落都沒有說不的機會。
他的手骨節分明,在秀髮上輕柔的穿過青絲勾勒著。軟聲細語的在她耳後吹風。紫落身子都有些僵,面紅耳赤的厲害。
“恩。那你以後還會發脾氣嗎?”
“跟別人發……算不算?”紫落感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聲音帶著沙啞和磁性捉弄著她的耳垂,好像把自己當成了孩子,而他更是調皮。
最近她是怎麼了?是自己自作多情?還是他有意接近的?紫落實在搞不懂。總覺跟剛認識的他有些出入。
“應該,不算吧……?”
蘇煜在她身後偷偷笑了。拔了自己發冠上的簪子□□她後髻,把她的臉扭過來。
紫落含羞帶怯的臉蛋,就像桃花灼灼方顯其華。蘇煜眼窩又深了深,薄唇把弧度拉的更長。“恩……這樣才好看。”
☆、蘇宅女婢
終於到家了。餘姚挑開簾子,這倆人抱在一起睡得甚是香甜。
其實為了應付內憂外患,蘇煜已經幾日未好好合過眼,今日可算輕鬆圓滿。
不過他生性警覺,即便是簾子的細聲也還是醒了。
一睜眼,便看見懷裡還摟著個酣睡的可人,意外的有些滿足。
不過,幸而紫落貪睡 不然以她的性情又該說僭越的話,後果就難以估量了。
紫落自然不知道這些,她醒來就已在床上躺著了。
好歹這身紅服終於脫了。紫落換上黃裙,頭髮依舊拿帶子綁著,把銀簪換下來。 一個新娘子混到她這種沒嫁出去,還什麼都不剩下的境界……也是空前絕後了。
她滿心歡喜的到代沫那裡去報到,代沫卻不肯說明她應該幹些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趁此機會還能把蘇哥哥的銀簪子還給他。
這個院子看著簡而不漏,小而不俗,修繕的實在不錯。
三月盛春圍了不少汀蘭春草,直至涼亭。偏角還挺立著一片青竹林直至前廳,簡樸的別有一番情調。
蘇煜正好無事的花園修剪。“你醒了,這一覺可是夢迴清水彎?”他挑眉,頗有閒情逸致的跟她調侃。
紫落四處望了望,心情明快了不少。“我以為蘭陵王已夠節儉,沒想到你是有過而無不及呀?”
“每文錢都有他的去處,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紫落點點頭,像她這種沒錢的人自然覺得能省則省。
不過紫落想著,對於這麼摳門兒的人居然肯花了千金贖她,真是太不容易了。
“奧,對了。多謝蘇哥哥的簪子,特來奉還。”蘇煜垂下眼瞼只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送了你便是你的了,好好收著吧!”
“那可不行,此物雖小,但在紫落眼中卻是萬萬不能收的。”下一句她沒說,蘇煜也知道她的意思。大抵不過是怕錯收成了定情信物!
她一向如此!蘇煜只好接了回來。
紫落趕緊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長孫大哥也回來了嗎?他住在哪?我想去看看。”
蘇煜斂眉,臉色不大對。“你現在可是我的貼身奴婢,怎能惦記別的男人!”
“貼身?不不!……我不行的!”
就這還不知父母怎麼想呢!一個女兒家家做近身侍奉,豈非真的做了他的房裡人?更何況,要是父母知道她跟別的男人跑了,那還得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一個黃花姑娘,即使心裡有那麼一小丟丟悸動,也不能敗壞德行,私自做主。
蘇煜一臉嫌棄的點她的腦袋。“想什麼呢!我又不需要你沐浴更衣。”
“……啊?……奧……”怎麼忘了,他是個短袖。紫落暗自慶幸。“幸好,幸好……”
不過,難怪代沫不肯言語,她肯定算到了這是一趟渾水。等等,難道之前代沫曾侍奉過他……?
紫落腦海裡出現了一串她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