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趣苑,戰鬥的每一環就都在王洛的掌控之中,然而進入戰鬥結算環節後,王洛卻有了些許的鬆懈,一時不慎,竟被閆富學逃了。
王洛立刻邁步準備追趕,卻腳下一軟,一個踉蹌。
明明才剛剛進食過夜宵——雖然只來得及吃上一口,但以天生道體的消化之能,此時他理應處於狀態巔峰,渾身上下洋溢著“進食充分”的美好氣息。
但恰恰相反,此時他四肢百骸間卻像是流淌著膠水,令所有的動作都遲緩而無力。
“嘖……”
王洛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所在:吃壞肚子了。
事實上,即便不考慮通識教材之類的書籍上的明確記載,任何有常識的人也都該知道,化荒的生物是不能吃的。
荒原上的居民們,就算餓死,死外面,從山上跳下去,也斷然不會以化荒之物充飢——如果真的有,並且吃過以後不是吐血暴斃,而是神采奕奕地高喊真香,那麼大機率要被邊境線上的拔荒隊當場處決了。
而王洛現在的所作所為正是恰如自殺的舉動。
儘管仙盟從沒對化荒有過足夠精準的定義,但長期普及的概念裡,荒毒這個詞,總不會是胡亂用的。而以劇毒之物為夜宵,結果只證明王洛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消化能力,或者說,錯估了夜宵的可食用屬性。
“……還以為這些化荒之物能更具備舊仙歷的熟悉風味,看來一千多年過去,生鮮得風味還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啊。”
帶著幾分虛弱的自嘲了一番後,王洛不得不暫時駐足原地,然後以傳訊靈符聯絡趣苑外的韓武。
“剛剛不小心讓他跑了,你們應該有攔截到吧?”
然而韓武的回答卻是:“草……我們根本都沒發現他走出來!狗日的魔崽子!我這邊感應的結果是,他依然留在趣苑裡!”
王洛也是不由服氣:“廢話,他又不可能帶著那些青果兒餅一塊跑!除了鎖定那碟點心,你就沒別的手段了嗎?!”
韓武被噴得也是有苦說不出:“……現在該怎麼辦?”
“等我!”
說完,王洛也顧不得身體的不適,立刻強行搬運氣血真元,以近乎自傷自殘的方式邁動腳步,而後說道:“也不必太著急,我還記得他的味道,勉強可以追蹤一下他的行跡。”
“味道?”
說話間,韓武已經閃進了院內,看到王洛的模樣不由眉頭一皺。
“你受傷了?”
“些許消化不良而已,不影響追蹤。”說著,王洛皺皺鼻子,然後不由吞嚥了一下,滾動喉結。
韓武看得一陣緊張,顫聲問道:“如何?是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嗎?”
“……沒,只是有些嘴饞。”王洛一邊竭力補強著因食物中毒而孱弱的肉身,一邊略顯慚愧地說道。
有毒歸有毒,消化不良歸消化不良,真香還是真香的……
韓武滿腦袋莫名奇妙:“??”
“總之,閆富學大約是下行了,味道縈繞在二重天,篤行樓附近。”
韓武聞言,冷汗都冒出來了。
篤行樓……如果將走脫的荒魔比作負傷的野獸,那麼老教授們密集分佈的篤行樓,就堪比是一座臘肉倉庫!對於那些荒魔來說,修為精深卻毫無實戰能力的修行人,簡直是最佳的食補大餐!
於是韓武也不多猶豫,立刻伸手抓住王洛的肩膀,一個閃身就直接出現在篤行樓前。
而樓前此時正好有兩個夜間巡邏的書院護院,見到身材魁梧壯碩,鬚眉賁張的韓武,頓時發出敬業的尖叫聲。好在聲音只開了個頭,就被韓武震盪元神,以神念波紋將兩人同時鎮壓昏倒。
“……之前為了不擴散事態,我沒有驚動整間書院,只和院長打過招呼。所以,咱們之後的行動可能還是要隱秘一點。”
說著,韓武口中唸誦了兩道真言敕令,便布起一張真元編織成的無形之網,將兩人同時包裹起來。而從外面看去,兩人的行跡就完全透明不見了。
之後,韓武伸手託著王洛,向篤行樓內走去,只是才走了兩步,還沒進門,王洛就忽然皺起眉頭。
“不對,這裡的殘留味道太多了……簡直像是逛街,他很可能在故布遺陣!”
韓武立刻停下腳步:“那他到底去哪兒了?!”
王洛再次皺了皺鼻子,卻發現,那理應無往不利的尋獵機能,此時居然有些失效。他即便傾盡全力,也只能大致判斷出:如果閆富學不是藏匿在篤行樓內,那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