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沒懂,那個女人也沒動。
胖尼姑用別人絕不可發現程度的悄悄的呼了口氣,然後俯下身將桌上的那隻握成拳頭的如玉左手慢慢的剝開,一根根的手指頭剝開,然後往掌心看了一眼,瘦成乾柴的枯臉突然間變得血**滴,喃喃道:“不錯,真的是你。”
這話不是對白雪說的,白雪也沒有開口。
這話是對那女人說的,可女人也沒有開口。
胖尼姑目光一閃,手一翻,佛塵如刀,銀光一閃,急削自己的左手。
兩截血淋淋的手指落在桌上,是小指和無名指。
胖尼姑的枯臉上冷汗雨點般滾落,聲音也已嘶啞:“這夠不夠?”
那女人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她根本看也沒有看過一眼,在她的眼中只有白雪。
胖尼姑咬了咬牙,突又揮動佛塵。
於是她的左手也掉在桌上。
她竟一刀剁下了自己的左手,奇怪的是瘦和尚居然也沒有阻止她。
“這夠不夠?”
那個女人終於看了她一眼,無論是誰,看見一隻手掉在自己桌子上,都會去看上一眼的,看完一眼,那個女人再次收回她的目光。
她難道是鐵石心腸?
胖尼姑的已因痛苦而扭曲變形,可是她卻不敢絲毫吭聲,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往下滴下。
“哎,其實你何必如此?”白雪忽然柔聲道:“就算是你放下一條性命在這裡,她也絕不會因為你而改變主意的。”
胖尼姑喝道:“不必你多言,今日我必要取你性命!”她頓了一頓,轉頭衝那女子道:“大祭司……小人自知地位低微,本不該多言,可今日不得不鬥膽請大祭司能不插手此事……”
那女人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早已不是什麼大祭司,我叫秋琴,秋天的秋,撫琴的琴。”
“是!小人記下了。”胖尼姑恭敬道。
秋琴衝白雪道:“人家要殺你,你卻為她說話,你這人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白雪微笑道:“如今我還不是沒有死嗎?既然如此,何必要為難於她呢?”
秋琴道:“你可知道只要我一點頭,他們所有人便會一擁而上,將你斬為肉泥。”
白雪望了一眼樓外樓上眾人,道:“我知道,和尚尼姑是一家,白璧,克孜勒都是苗疆此次出來的殺手,為的就是取我的性命。”
秋琴又道:“你上樓來已有半刻鐘,可他們誰也沒有動手,反倒是有人掉了一隻手臂,你自然也是知道如今他們還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嗎?”
白雪點頭道:“我知道,是因為你在。”
秋琴毫不客氣的說道:“不錯。”
白雪輕聲道:“可是你並不需要幫助我。”
秋琴道:“的確不需要。”
白雪望著她道:“可是你還是幫助了我。”
秋琴道:“我並沒有做什麼。”
白雪道:“有些人並不需要做什麼,就可以把事情全部都做了。”
這話說的很難懂,可是如果聽懂了便會發現這實在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話。
秋琴沉默良久,嘆道:“不錯,可是我已經做了,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白雪道:“哦?”
秋琴嘆道:“我本不該去攔截你的。”
白雪問道:“這是為何?”
秋琴繼續道:“只因殺你本是她的決定,即便是我,如今也該去聽從她的命令。”
白雪想了想道:“這個要殺我的人自然便是現任的大祭司了。”
秋琴的面上沒有絲毫訝異,她早知道白雪能夠猜到。
“的確如此。”
白雪道:“雖然你是從前的大祭司,可如今已經退下來了,人走茶涼這個道理我也是懂得。”
秋琴道:“不管如何,我總是違背了她的命令。”
白雪道:“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你為何不一刀殺了我?反而要將我送回來。”
秋琴道:“只因她不該殺你,你不該死。”
白雪的面上第一次露出疑惑,他不解道:“哦?我為何不該死?”
秋琴的目中露出一種奇怪的色彩,澀然道:“你只需知道自己不該死就行了,其他的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白雪又望了一眼樓外樓上眾人,忽然笑笑道:“有時候要生還是要死,實在不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
秋琴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