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安好,正在院中歇息。”
“我們是怎麼出來的?”難道是曾遶?
“具體的事情老奴也不清楚。”看路山的表情,一定不是曾遶。若不是他,憑著他們幾塊料,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醒了!”納蘭性德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碗筷擺在桌上。路山知趣的退了出去。
水浸天劈頭蓋臉問道,“怎麼出來的?”
“靠這裡!”納蘭性德指了指腦袋,故弄玄虛道,“兵不血刃,攻心為上。”
“就憑你的榆木腦袋?真是笑死人了!”
“吃完了路上再說。”納蘭性德臉色稍沉,轉身走了。
水浸天說的很對,憑納蘭性德的閱歷決計想不出此等妙計。若不是閬玄洞穿世事的巧妙設局,他們現下只怕被軟禁在五華山翠微園不得脫身。
閬玄獲悉吳三桂對炎方寨之詭計後,深夜於納蘭性德面授機宜。逐水浸天出山門,既為了拖住曾遶,更為徹底斷絕水浸天與曾遶之聯絡,將她推至康熙一方,以此打亂曾鶴宸的第一步棋。第二步棋,納蘭性德自投羅網,引水浸天和曾遶進炎方寨。閬玄深知,以水浸天為質,曾遶必定乖乖就範。康熙等人的機會也就來了,他們成了玉天波的救命恩人。乘機將玉天波收攏,則雲貴九成土司山寨盡歸康熙旗下。三藩戰事一開,無量劍派、水氏加上炎方寨三方勢力,吳三桂的老巢定然不保。
按照閬玄的意思,納蘭性德並未向水浸天和盤托出。若不有所隱瞞,恐水浸天在曾遶和康熙之間搖擺不定。且水城笳作為父親,如此利用愛女,雖情非得已,但著實過分了些。
28。御皇圖…第十七章:霹靂收暮雨(一)
一截斷義袍,一席玉華宴,一策君臣道
五華之山山上頭,俯視東海如浮漚,豈無四萬八千丈,亦有五城十二樓。
翠渠影落中天曉,玉柱光含大地秋,何日相逢陪仗履,西風林外一長謳!
“紅亭碧沼,曲折依泉,傑閣豐堂,參差因岫,冠以巍闕,繚以雕牆,橫廣數十里。卉木之奇,運自兩粵。器玩之麗,購自八閩。而管絲錦綺,以及書畫之屬,則必取之三吳,細載不絕。”短短几句,就將五華山萬壽宮的奢靡描繪的淋漓盡致。
八月初三,曾遶回到五華山萬壽宮銀安殿覆命。結果可想而知,從湘西開始,對康熙的屢次行動無一成功,損兵折將不說,吳三桂連康熙的影子都沒見著。吳三桂看在曾鶴宸的面上,讓曾遶前去京城做內應,策應世子吳應熊,暗中保護吳應熊父子周全。
曾遶自知理虧,便轉回家中打點行裝,準備不日啟程赴京。
八月初八,康熙一行人抵達川滇交界處的武定鎮,影衛和十三密探已在此處恭候多時。按照約定,八月十二,圖海等人會引著皇帝的倚仗於四川寧遠府接駕。屆時,聖駕將正式結束南巡啟程返京。水浸天開始猶豫要不要隨著康熙去京城,到了京城之後又待如何?面對一切的未知,她居然有些慌亂無措。
康熙換上明黃色馬褂,腳蹬龍靴,氣定神閒的說道,“浸天,你不妨作為納蘭性德門客住到明珠府上,或者朕另賜一所宅邸與你居住。你幫了朕這麼多,朕定會將你安置妥帖。”
“請皇上容民女三思。”水浸天轉身退出了屋子,信步走到溪邊,見納蘭性德赤腳立在溪中捉魚,便隱在樹後駐足觀看。
“抓到了!”雙手一握,魚兒不情願的甩著尾巴被扔進了魚簍。
他託著魚簍,伸出纖長的手指刮刮魚鱗,溫和地說道,“你乖乖的,清蒸起來沒那麼痛苦。”
神色專注,嘴角眉梢的笑意使得芬芳的桂花都自嘆不如。怪不得滄冥只是初見,便要收了他。此番風華,只怕天底下挑不出第二個。
“看夠了沒啊!”納蘭性德理了理褲腳,登上靴子,對著樹叢朗聲喊道,“若想繼續看,明日請早!”
水浸天從樹後閃出,嘴角掛著若隱若現的莞爾,一臉平靜的問道,“天色尚早,你緣何這麼早就打烊?”
“主子動動嘴,奴才跑斷腿。他想吃魚,不到飯點兒就喊餓,做奴才的當然要早些準備。”
“……”水浸天掩面笑出了聲。
“少主若是得閒,可願給小的搭把手?”
“……”水浸天的盯著他一臉的奴才相,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小的告退!”納蘭性德拎著魚簍,三晃兩晃消失在樹林裡。
水浸天坐在溪邊,眼前潺潺溪流中又一次映出曾遶的模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