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傳來的呢?絲嫋宜香遇水即化作封喉毒藥,無色無味,如果他們……糟了!
決不能讓她看出我識破了他們的奸計,可又該如何通知鳧溪呢?看她的身手、口音一定是久居蜀中的漢人,定然聽不懂滿語!
情急之下,他一邊應付緊緊纏住自己不放的薩滿法師,一邊高聲以滿語說道,“鳧溪、誇塞,立刻封鎖宮內所有水源,防止有人投毒!”
“納蘭性德,你說什麼?”
兵刃相抗,納蘭性德瞪著薩滿法師看似駭人的面容,譏誚道,“薩滿法師,難道你聽不懂滿語嗎?”
納蘭性德見欽安殿內沒有動靜,聲音又高了一度,將話語重複了兩遍。第二遍話音將落,殿內立刻響起尖銳、響亮的鳥叫之聲。
“你使詐陰我!”薩滿法師陡然加速了進攻的速度,惡毒殺招頻頻,招招索命。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納蘭性德手上也加快了動作,右臂的衣袖已被鮮血浸透,順著指尖滴在青石板上,身子沒動一動都牽連的周身筋骨撕扯般的疼痛。
“康熙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為他拼命!難道說,你連胳膊都可以不要嗎?”薩滿法師頭戴面具,唯有雙眸袒露在外,她寒冰一般的雙眼中竟泛起一重厚重的疼惜,納蘭性德不由得一怔。
“臣為君死,有何不可?”納蘭性德眼前忽然恍惚起來,意識開始不受控制的渙散……
原來水浸天走後,他以水氏的內功心法加上混元丹控制病情,漸漸地掌握了控制昏厥的法門,即將昏厥的時間推遲到深夜。如此一來,既可以讓康熙認為水浸天確實醫好了自己的頑疾,又可以不讓家人察覺,更重要的是可以騰出儘可能多的時間陪伴三個孩子。
而今日,戌時已然過了大半,他一未服藥,二未調息,加上猛烈的打鬥,他的步伐開始混亂,招式逐漸失去了章法。
“噗!”薩滿法師飛起一腳將納蘭性德踹倒在地,飛爪同時出手,直逼納蘭性德的喉頭。他本能的步步後退,支撐在地的軟劍在青石板上劃的金星四濺。
眾侍衛見納蘭性德落入敗局,蜂擁而上,將薩滿法師圍在當中,誇塞和星橋仗刀而出,將納蘭性德救下。
星橋猛拍納蘭性德的胸口,焦急的喚道,“主子,我的爺,您這是怎麼了?”
“統領大人,統領大人,您聽得到嗎?”
納蘭性德凝著意識,抓住誇塞的腕子慎重的吩咐道,“誇塞,你立刻帶人封鎖宮內各處水源,去太醫院叫上金太醫和瞿太醫連夜挨個井口驗水。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嗻!”
他勉力坐起身,伏在誇塞耳邊叮囑道,“還有,這話你只能告訴太醫,絕不可以聲張。以免造成混亂!”
“嗻!”
“星橋,火銃!”
星橋的火銃射的可謂是百發百中,此刻納蘭性德的安排可謂是恰到好處。
“好嘞,爺,您就擎好吧!”說著,星橋摸出火銃,火藥入膛,瞄準薩滿法師的右腿就是一槍。
“砰!”薩滿法師應聲跪倒在地,鮮血汩汩的湧了出來。未等她緩過神兒來,“砰!”第二槍擊中她的右腕,飛爪登時脫手。一眨眼的功夫,薩滿法師已被摁倒在地,七八柄鋼刀架住了脖頸。
“押入天牢,好生看管!”
“統領大人,刺客服毒自盡了!”星橋扶著納蘭性德走到近前,挑下面具一看,不免大吃一驚。怎麼會是死了近二十年的子人暝煙!
吞下藥丸,納蘭性德恢復了些許的精神,但右臂的鑽心的疼痛攪得他冷汗陣陣,“抬下去,交給仵作驗屍。”
“立刻封鎖各個出宮的通道,生面孔一律扣下,沒有令牌者一律不許出宮!”
“派人查抄薩滿法師府邸,相關上人員悉數押入刑部大牢,違者殺無赦!”
“嗻!”眾侍衛散去,納蘭性德確信周遭安全無疑,才從側門轉進了欽安殿。
“奴才給皇貴妃、皇太子請安,都是奴才失職,讓刺客有機可乘,望主子降罪!”
“表叔,你快快請起,方才多虧了你機警。”胤礽感激的攙著納蘭性德起身,指尖觸及他垂在身側的右臂,不由得驚撥出聲,“表叔,你的胳膊……好多血……”
“你怎麼了?”徽音拉過掩在身後的胳膊,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煞白的吩咐道,“傳太醫,快傳太醫!”
納蘭性德攔住宮人,淡淡的笑著拱手道,“請貴妃娘娘和皇太子先行回宮,奴才這傷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