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得馬上離開巴塔維亞,日軍隨時可能調派軍隊到這來。他們已經打通了到巴塔維亞的通道,海灣離這裡只有50英里。美國海軍調了兩架兩棲飛機自澳大利亞到提拉塔普撤離軍事人員和平民。除了那兩架飛機,再沒有什麼東西能飛了。所以請你務必搭乘飛機離開,我也會搭乘其中一架走。飛機黃昏起飛,那樣敵人不容易偵察,需要我派車接你嗎?”
凱瑟琳竭力平息情緒,“不用了,沒那個必要。我有車——和汽油,我會馬上走。”
“那好,別遲到,我們不清楚道路情況,晚上見。”
將軍頓了頓,“還有,凱瑟琳,關於湯姆的事我很難過。根據報告,他們英勇奮戰,直到最後一刻。他們是我軍的驕傲。今晚見。”將軍匆匆掛了電話。
凱瑟琳掀起蚊帳,走到天台上。天台向東,俯瞰著港灣。現在是週日早晨,已經很悶熱。她想到了家,那邊是星期六的下午或傍晚。芝加哥可能還有早春的殘雪,她想到家人和朋友,他們現在想的也是戰爭吧?但今天,戰爭似乎很遙遠,如同幾星期前看起來那麼遠。
落在巴塔維亞的炸彈很可怕,但根本無法和現在她感到的恐懼相比。炸彈可能會結束她的生命,但即將進城的日軍卻會帶走更多。
她的身體一陣發冷,身體開始戰慄。東邊的天空很明亮,太陽掙脫了地平線,似乎停在那兒,鮮紅地燃燒著,在蔚藍的天空中似乎在釋放著地獄的怒火。
凱瑟琳到達提拉塔普時剛剛過了午夜,路上塞滿了難民,許多人漫無目的,只是堵在路中間,大部分是印尼歐洲混血人和歐洲人。當地人一邊忙著向難民兜售椰奶,一邊等候著心目中的日本解放者。荷蘭人一如既往地否定現實,海軍失利了,他們現在相信陸軍能擊退日軍。
到了這麼晚,城裡的街道仍水洩不通。凱瑟琳把汽車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