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只是聽到最後就急了,抽回了手,眼睛比霍凌舒瞪得更大。
“可不是離不開嘛,都接家裡來了,家裡都快容不下我了。”霍凌舒重新奪過傾城的手,細細的按揉,有些忿恨的抱怨。
“哈,凌舒啊,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傾城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把手塞到霍凌舒的脖子裡,眨著眼說:“我手冷的很,給我暖暖。”
“嘶??????”霍凌舒涼的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抽了口涼氣,隨後夾緊了脖子,暖著傾城伸進來的手。
“凌舒??????”傾城看著霍凌舒的眼睛,心底發熱,輕輕倚在他身上,快兩年了,這個霍凌舒總是寵著他,無微不至,在他面前自己可以隨心所欲,一點顧忌都沒有。
傾城成為望水莊的教書先生很長時間了,學堂裡另一位夫子年紀大了,漸漸地就只有傾城一位先生了。莊子上孩子不算太多,女孩子更是少的稀罕,能上學的只有兩三個。孩子們看到新來的先生脾氣好,人長得也好,背不出書來也不捨得打手心,哪怕再調皮再鬧也不向家裡告狀,於是孩子們都喜歡黏著傾城,跟在身後甜甜軟軟的“先生先生”的叫,於是傾城平白的多出了好幾條小尾巴來。
那天傾城一進學堂,最靠前的扎著兩個羊角小辮的小姑娘憋紅了小臉,看著傾城大聲道:“打棗子的漂亮哥哥。”
這一聲使原本安靜的學堂一下子沸騰起來,孩子們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爭相看看新來的漂亮先生,然後前後左右紮成小堆,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
傾城的臉不由得泛紅,求救般的看著老夫子,只見老夫子摸著羊角胡,咳了一聲,手中的戒尺敲的啪啪作響,立時鴉雀無聲??????
這一場景,傾城一直記得,哪怕再絕望,再心灰意冷的時候,他都記得,一張張天真的小臉在他午夜夢迴猝然驚醒時出現在腦海裡,讓他記得自己曾經是個教書先生,曾經和霍凌舒在望水莊裡那樣快樂的生活過??????
那個扎小辮的小丫頭叫小桃,粉嘟嘟的小臉還真像一枚熟透的桃子,黏傾城黏的最緊,不叫先生只任性的叫他漂亮哥哥,這著實叫傾城頭痛了很久,想板起臉來教訓她,可是一看到小桃的小嘴一癟,大眼睛水汪汪的盛滿一種叫委屈的東西,再硬的心都軟了,最後只能由得她。
今年天冷的異常,學堂早就停了課,霍凌舒也不願傾城冒著風雪出去,於是那個小丫頭乾脆跟著傾城來到家裡,直到吃過晚飯才叫霍凌舒送回家去。看的霍凌舒咬牙切齒,常常提著小桃的後領在在半空搖晃,憤憤的道:“你這小丫頭,個頭不大,眼光倒是不錯,可惜這漂亮哥哥是我的??????”
“嘶??????表弟。”霍凌舒話音一轉,放下笑的歡快的孩子,吃痛的揉著腰,背後正是吹著手指的傾城,那樣子分明是在說:叫你在孩子面前胡說,活該!
就在傾城認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無憂的過下去時,平地一聲驚雷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春節過後,望水莊人心惶惶,人們都在傳:開戰了,咱們璋國和北面的燕國開戰了。乍聽到這個訊息,霍凌舒捏著茶杯的手發白,手背上暴起一條條青筋,傾城的心也突突直跳,緊緊地覆上霍凌舒的手開口道:“凌舒,會是真的嗎?假的吧,要不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
霍凌舒沒有說話,臉色凝重,傾城的心不由得一沉,微微打著顫,小聲道:“凌舒??????”霍凌舒吧傾城攬著懷裡,親親他的發頂說:“別擔心,我去鎮上打聽一下。”說完,披上裘襖,推開門,頂著寒風疾步走出籬笆院。
傾城呆愣了一會,忽然推開門追了出去,撲面而來的風叫他狠狠地打了個寒戰,霍凌舒早就沒了影子,只在雪地上留下一排馬蹄印,傾城心頭髮慌,好像霍凌舒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似的。
霍凌舒抽著身下的馬兒,顧不得雪地溼滑,只一心想奔赴到鎮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實他心裡有了幾番計較,出身於將門,對戰爭特有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江南一入秋就冷成這樣,那遙遠的北方更會是冰天雪地,而遠在北寒之地的燕國肯定是民不聊生,大雪封了草場,牛羊沒了吃食,天氣詭異的變化,肯定叫他們措手不及,為了生存,他們肯定會劫掠璋國的邊塞,一旦得了甜頭,就會變本加厲,正好璋國正直春節,將士們思鄉念家,正是突襲的好時機?????
戰爭肯定爆發了,毫無疑問,從初秋落下第一片雪花開始,霍凌舒就隱隱不安,只不過現在他最擔心的是,朝廷會讓誰領兵開赴戰場,會不會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