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連家是一個小王國,在這個王國裡面的人就要遵守它的規則,如若他不是長孫,如果他不是自己創立了兩個月入千萬的公司,像他這樣從小不守規矩的,在連家會被啃得骨頭都找不著在哪。而這個王國裡面,有資格制定規則的人只有連家老爺子,老爺子年紀大了,兒子們之中找不到滿意的繼位者,便在孫子中間找,於是再過幾個月連氏的換屆便像是立太子一般,誰能拿到總經理的位子,誰就是儲君。
連清池有九個堂弟,五個堂妹,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總經理的位子上湊。有時候他看著這些弟妹們的表演,也會覺得好笑。可是笑過他們,他又開始笑自己。
就像現在他心裡笑著這些侄輩的孩子,卻突然想到自己以前更可笑,明明想要親近爺爺,卻開不了口說一句恭維的話,他記得自己也曾妥協過,每每下定決心張嘴要討好連家老爺子,卻終究抵不過心裡的懦弱和恥辱。至少現在這些侄輩的孩子比他勇敢,他的弟妹們的手段也沒他狠厲,所以他覺得無奈,覺得好笑。
可是,即便現在再怎樣不堪,他卻不可能停手。永遠記得十歲生日那天,他獨自一人對著蠟燭許下的心願,有朝一日讓他掌管連家,他定不會叫今日這樣的事情再重演,連家有他這樣的受害者便已足夠。
連清池晃晃手中的酒,暗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越加盈亮,透過杯中波瀾,他看到母親連張如玉朝他走過來。
微微皺起眉頭,還未來得及躲開,便被連張如玉叫住。
“又躲在這裡,去和爺爺說說話啊!”見連清池沒有吭聲,連母也沒再勸,只問他:“那個孩子什麼時候生出來?是兒子吧?還有五個月就換屆了,穩重些,不要出什麼岔子。”
他“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還有兩個月。”
連母朝廳裡望了望,嘆了口氣,喃喃唸叨:“生出來給我帶,不要又像你一樣,叫你和爺爺說句話,似乎要扒了你的皮一般。”
連清池不耐煩,杯子在桌上重重的一放,皺眉說道:“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還想在我孩子身上再嘗試一次?”
連母聞言,柳眉倒豎,忍住脾氣斥道:“清池,怎麼和我這樣說話!我也是為著你好,嫁到你們連家這麼多年,我每時每刻都在為你們父子二人籌謀,你不感謝我倒罷,今天過年,還和我這樣說話?!”
連清池笑了笑,眼前妝容整潔的女人,真的是他的母親?為他父子籌謀?不說那是她心甘情願,不說那是她身為人母的責任,單單這樣怨恨的語氣,就已把自己當做了他連清池的施恩者,他不禁懷疑,莫非他父親當年也和他一樣,找了另外的女人生下他,再和大小姐張如玉結婚?
連母見他神色冷漠,心裡越加忿恨,卻不好在這個時候和他吵,按捺住火氣,說道:“不管如何,今天你得把老爺子哄開心了,你那些弟弟不是有了孩子便是結了婚,只有你,年紀最大,不結婚也沒孩子,你看看你那些嬸嬸,哪次過年過節不給我臉色看,哪個老爺子沒給鐲子鏈子股票基金的,只有我,一個紅包就打發。”
連清池瞥了連母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你要股票基金,鐲子鏈子,儘管找爸爸要,要是你有那個本事,也可以去找老爺子要。
連母大怒,恨不得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連清池不想再和她爭執,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廳裡走過去。
連家老爺子見了他,招手叫他坐到旁邊,對懷裡摟著的小男孩說道:“云云啊,長大可要向你伯伯看齊。”
云云的父親馬上僵了臉色,一動不動的立在一旁。
連清池不語,從兜裡掏出幾個紅包,笑著塞了一個到云云手上。
小男孩嘴雖甜,畢竟不懂大人之間的爭鬥,接到了連清池的紅包,便從老爺子手上掙了掙,嘻嘻笑著撲到了連清池懷裡。
連清池被這團小東西撞得愣了一下,換來老爺子一聲大笑:“連家就差你一個了,趁我還在世,趕緊抱一個重孫子給我!”
其他還幾個未生子的,被老爺子這一句話堵得臉色皆白,卻還要強顏歡笑的勸慰他:“爺爺身體這麼好,活到一百多歲都還健康,可千萬別這麼說。”
明明每年都要輪番上演這麼幾次的,這一刻連清池卻覺得分外煩悶。懷裡的小男孩面板白嫩,眨著一雙大眼睛看他,也許對他這個伯伯較為陌生,又充滿好奇,伸手怯怯的想要摸他。
“云云,告訴伯伯,今天幾歲了?”
云云的手終於摸到了他的臉上,軟軟的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