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後代不僅繼承了自己的力量,看來連大膽果斷利落的作風也如出一轍,甚至連能夠吸引撒旦的興趣這點也得到了傳承。
“那隻小蝙蝠要舉行婚禮了呢。”撒旦臥在軟榻上,手中拿著一隻水晶杯,揮手讓那些在替他按摩的少年少女退下,“你的兒子和你外孫女的兒子要成為夫妻了。”
德修爾回頭看他,猜測他突然說這句話的背後意義,然後拿起一疊檔案走到他身邊。那些全是需要撒旦過目或者簽章的。
“撒旦,可不可以答應我不對凌出手?”
“哦?我的德爾在吃醋麼?”撒旦挑眉,笑得奸邪。
德修爾微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奧古斯汀再受一次打擊。”
“‘打擊’,”撒旦哼哼著,“我該說他的運氣真好,被我看中的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成了他的孩子和情人。”
撒旦的話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酸溜溜,德修爾覺得堂堂黑暗之主去吃一個血族的醋有點太荒唐,而且凌和奧古斯汀會變成現在這樣,說到底他和撒旦才是元兇。
“要我答應可以,不過代價呢?”撒旦眯著眼,一副等在陷阱旁邊的獵人模樣。
“隨你。”德修爾很聽話地踩入圈套。
撒旦的邪笑從嘴角蔓延到整張臉上,翻個身把德修爾摟過來壓到身下一陣熱吻。先前拿在手上的檔案早已散了一地。
“不如,我們也來辦個婚禮?”撒旦揉捏著德修爾晶瑩的耳垂。
德修爾猛地覺得冷顫爬上背脊。依照撒旦的為人,他完全可能要求自己拌成女人穿著繁重累贅的婚紗和纖細的水晶高跟鞋“嫁”給他,並且扣給他一個“王妃”之類女性專用頭銜。
“呵呵,真有趣的反應,讓人忍不住想真地嘗試一下。”撒旦把德修爾已經紅了的耳垂含進嘴裡,“只是逗你玩的,我怎麼捨得讓我的德爾打扮成那樣暴露在全魔界的魔物眼裡。”
德修爾鬆了口氣,撒旦似乎真的動過這個念頭,不過幸好他的獨佔欲適時地發揮了作用。
“去,把德爾那個副官叫來。”撒旦對著停在視窗的諾蘭抬了抬眼睛,諾蘭拍拍翅膀,一會兒把人領了進來。
“陛下,殿下。”副官彎腰行禮,眼睛剛要識相地移開,散落在地上的檔案飛舞著集中到他面前,連同桌上未處理完的也一起落到他慌忙伸出的雙手上。
“一個月內,別讓我看到任何打擾我和德爾的人或者東西。”撒旦沒有商量餘地地下命令,“聽到了麼?一個月內。”
“是,遵照您的吩咐。”副官再行一禮,趕緊退出去。
房間裡被撒旦壓著的德修爾臉上的表情已經有種說不出的苦了。
“不舉行婚禮也可以做些別的——據說在人界這叫‘蜜月’?”
德修爾徹底無話可說,如果這叫蜜月的話,他記得他剛到魔界的時候就一口氣連過了好幾個“蜜月”!
***
不過撒旦這次的“蜜月”卻有些出乎德修爾的預料,撒旦似乎瞭解到“蜜月”通常是和“旅行”結合在一起的,所以他決定帶著德修爾離開萬魔殿去周遊魔界。這個主意本身很不錯,只是他們的周遊方式實在有些不可理喻——德修爾每次從睡眠中醒來就發現身邊換了一個環境,森林、草原、宮殿、懸崖、甚至巨型飛禽搭在巨樹樹冠上鋪滿羽毛的鳥窩,或者海底能看著奇形怪狀的魚貝類從旁邊遊過的巨大魔法水泡,只要是足夠美麗又能方便辦事的地方,撒旦非常樂此不疲地挑戰著德修爾的想象力極限。更讓德修爾啞口無言的是,撒旦每次還會告訴他他們目前所在的領地。在那種毫無規律的時空跳躍之後還能輕易瞭解到所處地方的,恐怕也只有這個魔界的主人了。
但是最讓德修爾咬牙切齒的事發生在蜜月結束後的第一天。德修爾從睡夢中醒來,以為撒旦已經把他帶回了萬魔殿,誰料前後左右都是一片藍色,等清醒過來才發現他懸浮在萬米高空,撒旦早不知蹤影,身邊只有掛著信筒好像染黑了的信鴿一樣的諾蘭哀怨地站著。
“致我親愛的德爾,”德修爾抽出信筒裡的信,“你現在所在的地方附近似乎在進行些小動作,反正已經來了,不如就解決了再回來吧。我在萬魔殿等你凱旋。附:務必慢慢解決,別累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你的主人撒旦。”
德修爾望了一眼有模有樣蓋著撒旦的金印的敕文,突然好像看到了撒旦那副陰邪的笑臉一樣。他就把他一個人扔到這個天南地北都不知道的地方,不要說一兵一卒,連件衣服都沒留給他要他去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