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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戴手套!”張鹹右快氣炸了。 “手套破了啊。” “你手上要有傷口怎麼辦!”張鹹右依然氣急敗壞。 “放心吧,我沒病。”喬信說。 “我有的話,怎麼辦?你這人也太沒戒備了吧?”張鹹右繼續氣急敗壞。 “你有嗎?”喬信反問。 “我怎麼知道?”張鹹右道,“我又沒查過。” “你做了什麼事兒可能有的?”喬信不依不饒。 張鹹右說,“做沒做沒關係,是個人就有病,你就不怕?” “那你跟林溪怎麼辦?你就不怕傳染她?你就不怕被她傳染?”喬信盯著他,說。 張鹹右轉開眼,說:“首先,我從來不接吻。其次,我一向帶套。” 喬信沉默了。 “摸出什麼沒?”張鹹右撥了一下頭髮,有點煩躁地問。 “你還是去肛腸科做個鏡子吧我不行啊。”喬通道。 “弄半天這就是你的結論?”張鹹右伸手,推了一下喬信的頭。 “嘿,別弄亂我髮型啊!”喬信嚷著,輕輕抓下張鹹右的手,低下頭,小聲說: “人哪個沒個什麼病。要你都得了,我得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張鹹右看著窗外亮得耀眼的天地。夏天,因為是夏天,才不知到底怎麼的,總是那麼熱。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能受得了這樣的熱。 張鹹右沒有去醫院,私下買了一支馬應龍痔瘡膏,不到兩天,便神奇地好了。 十男九痔,十女十痔。不知怎的想起這句俗語的喬信哼哼著說:“看來痔瘡就是年齡問題了啊。” 張鹹右當下把那個只小了他一個月的傢伙踢到天外。 學醫的人在遇到自己身體的問題的時候,不外兩種反應:一,見於高年資,天天賣命幹活的醫生們,常說的一句話是:死不了。於是乎小病就捱,大病就拖。往往醫生死得比一般人慘,就是這個緣故。二,見於低年資,見見習,實實習,跑跑腿,以及半懂不懂的那種,常說的一句話是:完蛋了。於是乎小病誤作大病,大病便立刻尋思著如何自我了斷。故而醫生得病了,比一般人好得慢,便是這個緣故。 在大醫院工作的醫生,在診斷思維上和一般的小醫院有所不同。那主要是因為這種大型的教學醫院通常彙集了一省乃至周圍幾省最為疑難的病例。在這種醫院,多的是發病率十萬分之幾的病種,甚或幾個床挨在一塊兒,都是小醫院的見所未見的病。在排除一般的診斷以後,大醫院的醫生容易想到更多的小病種。在這種氛圍下,喬信同學那種半桶水會總是將問題想歪,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儘管直結腸癌的發病率遠遠低於痔瘡。 至於他們實習的婦產科婦科腫瘤區,一大片連過去都是些宮頸癌,子宮內膜癌,卵巢腫瘤之類的惡性腫瘤,一般市級醫院成片的子宮肌瘤這兒幾乎見不著。好歹也產生過疑問的喬信問過他們的上級醫生,那位進修的老師說:“在我們醫院都解決了,哪還輪得到這兒來。” 入院沒多久病例的厚度便超過一般人的16床正是那天喬信提過得過直腸癌的病人。這個病人目前直接的管床醫生便是喬信。那一天他用龜爬般的速度寫病程記錄的時候,遲鈍地發現了前天前回來的胸片結果還沒記錄。 “雙肺紋理清晰,未見實變影心影縱隔未見異常十二胸椎壓縮性骨折”喬信斷斷續續地念著,“張老師,這人兒怎麼還胸椎壓縮性骨折啊。” 進修的張老師在開別床的醫囑,頭都沒抬,說:“你問病史沒問出來啊?看首程,她跳樓過。” 在一旁幫忙開醫囑的張鹹右抬起頭,看了一眼喬信。 喬信正皺著眉頭。 16床的病人個子高高的,面板很白,長得很好看。張鹹右查房那天一見到她就曉得正是喬信喜愛的型別。之後喬信寫完入院記錄以後就開始扯著他描述一番。張鹹右當時正在寫病歷,所以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他幾句,根本什麼都沒聽進去。 在辦公室討論病人的事情終歸不好。就算有再多好奇,上班的時候也不能這麼八卦。喬信便開始專心寫他的病歷。 和協醫院的交班固定地發生於早上八點整。他們見習的婦產科是在醫生辦公室交班,之後便是呼啦啦一大幫人跟著教授們查房。他們婦科腫瘤 對十六床病人念念不忘的喬信終於讓蕭申憤怒了。這其實不能怪蕭申閾值太低。自從十六床被收入院以後,她的管床醫生--見習(對病人號稱是實習)生喬信便對蕭申敘述了一遍她的血淚史:直腸癌,人造肛門,跳樓,卵巢囊腫蒂扭轉一側卵巢切除手術,被男朋友拋棄,割腕,36歲的如今獨身--又被發現得了宮頸癌,已經侵犯了真骨盆。當然也附帶提了一下,她有多麼的白,多麼的高,多麼的漂亮,頭髮多麼的長。此後的每一天,都要向蕭申彙報一遍她今天的生命體徵,查體結果,用了什麼藥,術前輔助化療情況等等。 蕭申跳起來說:“好!嫌我黑!嫌我矮!嫌我醜!嫌我頭髮短!你找她去吧!我走!” “哎你等等。”喬信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