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我的衣角,道:“父皇,那兒臣是不是也能當表哥了?”
崔秀道:“有陛下這個姑父和大皇子殿下這個表哥,是那孩子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道:“朕倒覺得他有岳父那樣的爺爺,才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崔秀又惶恐萬分道:“陛下言重了。”
大堂太悶,我便也不打算再過去,就和景真崔秀在客房外的院子裡坐了下來,如此一來,也不怕景善醒來後見不著我和景真會哭。
我和崔秀該聊的話聊得差不多後,崔秀這個快要當爹的人對景真倒生出了興趣。縱使他膽子小,坐久了,話還是變多了起來,抓著景真問了不少關於幼童的問題。景真對答如流,弄得我找不到話說,只能在旁邊默默地喝茶。
茶喝多了,尿意自然就來了,我向崔秀道明後,崔秀趕忙起身要帶我去淨房,我讓他坐下,在這陪著景真。他又欲讓僕人帶我去,我仍舊拒絕,還命他不得暗中派人跟著。
膽子小的人,小心思也少,崔秀極其聽話,向我講明瞭最近的淨房所在後,便恭恭敬敬送走了我,也不敢讓任何人在我身後遠遠地跟著。
我本就想獨自一人逛逛這崔府,瞧瞧能不能發現些不該讓皇帝發現的事,如今得到了這個機會,便也沒按崔秀說的線路走,而是故意繞了路。
繞了幾步後,我便漸漸地忘了崔秀說的路線,心裡頭不禁生出了擔憂。
可我轉念一想,崔府大是大,可同皇宮相比,那便不值一提了。
我想自己在皇宮這樣的大迷宮裡生活了七年多,區區崔將軍府何足掛齒?我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怎會真在陰溝裡翻船,在這崔府裡迷路?
然後我就迷路了。
崔府的妾多,公子也不少,可家丁侍女似乎難尋,一路走來,沒見到半個人影,想尋個問路的人都尋不到,正當我打算飛到屋頂上找路時,前方終於現了個人影。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人影一個左拐就不見了,我覺事有蹊蹺,加快了腳步,想追過去。
可走到一半,我卻放慢了步子,只因我發覺路過的一間房的門正敞開著。我好奇地瞧了一眼,這一眼之後,便讓我不得不走了進去。
因為房內的地板上似乎正躺著一個人,我雖看不見那人的整個身子,卻看見了一雙腳。
此房是女子的閨房,一進房後,一股香味撲面而來。我立馬屏住了氣,以手掩住了鼻子,確認這只是普通的香料所燃產生的香氣後,才敢呼氣。
方才也不是我的錯覺,地上果真躺著一個人。
那是一位美貌的女子,十七八的樣子,髮髻鬆垮,綢衣凌亂,露出了多處白肉,就連酥胸都現了一半出來。
女子面色蒼白,美目靜合,像是睡著了一般,可她白玉般的脖子上卻有一處被利物所刺後留下的血痕。
大驚過後,我平靜了下來,雖知救人應是無望,但還是俯下了身子,盼著她尚有一口氣在。我的手探到了她的鼻邊,片刻後,得到了答案。
她已經沒氣了。
隨即我的目光順著她脖子處的血痕到了地板上,接著我摸了摸地板上的血跡,血液未乾,可見兇手剛行兇逃走。
我的頭略一偏轉,便又發現血跡旁不遠處有一支金釵。
我拿起了金釵,同女子的致命傷口比照了一番,便推測出這金釵應就是殺人兇器,可金釵上沒有任何血跡,大約是被兇手擦去了。
結合種種來看,這不僅是一起兇殺案,恐怕還是一起罪大惡極的姦殺案。
一時的震怒讓我忽然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按照評書裡的老套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若不及時喊人,手裡頭還拿著兇器,很容易就被第二個發現屍體的人當做兇手。
如果是在七年前,像我這種屁民一旦在兇案現場被抓住,估計連一句冤枉都喊不出來,就會被押往官府。官員們為圖省事,更怕真查下去萬一查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定會對我這種無足輕重的草民施以重刑,屈打成招,致使我含冤而亡。
當我想通此節後,趕忙準備把金釵放下,喊人過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下一瞬,評書裡最老套的那個橋段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來者是一位衣著普通的年輕侍女,她的小臉已被嚇得發白,雙目圓睜,正盯著我、我手中的金釵以及我身旁的屍體。
她緊閉著的小嘴終於忍不住張開,驚叫了一聲後,顫抖著說出了聽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