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一定要喝藥,你有什麼病?”
紫環雖然說話冷冷冰冰的,只不過是她極少與人相處,不及紫卉的八面玲瓏。
她不諳世事,隨隨便便就會著了旁人的道,但……
江雪玥反應了一瞬,據實相告。
“姑娘你也看見了,我眼睛看不見。但,只要我再服用一天的湯藥,我就能復明,所以,還請姑娘幫幫忙。”
紫環皺了皺眉,“不行。主子說了,只讓奴婢在你睡著的時候順著你,其他的,主子不讓。”
江雪玥,“……”
她睡著的時候,還需要她來順著?
紫環軟硬不吃,對自己的主子很是忠心,江雪玥深深的閉了閉眼。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自醒過來之後,腦袋就特別的眩暈,手腳也沒有什麼力氣。
她搖了搖腦袋,許是餓狠了,所以才會四肢無力。
梳洗過後,那個喚作紫環的丫頭,給她準備了美食,她看不見,自然不知那丫頭準備了什麼菜。
也便只能是自己夾來之後再嚐嚐。
她的筷子剛碰到桌上的瓷碗,紫環冷冷淡淡的聲音便隨之響起。
“那是茄子煲,姑娘你現在夾的是茄子。”
江雪玥沉默了一陣。
昔日她是喜歡吃茄子,還經常和容隱鬧著,非要他下廚,給她整一個茄子煲出來嚐嚐。
但,現在她眼睛看不見,茄子吃多了,對眼睛不好,她也便順勢退回了一些,夾另一碗的菜。
紫環又道,“那是金玉良緣。也便是鮮菇烹調滑雞,隨薑絲一起蒸煮,味道極好,也很補,尤其是對女孩子。”
原來是雞肉……
江雪玥的眉頭微蹙了下。
倒不是她挑食,而是這一年來,那兩位老嬤嬤可沒少讓她吃雞肉補身子,坐月子的時候,她還連吃了一個月的姜酒雞肉煲,差點沒吐。
當時她就和聽竹說,她最起碼三年內,不會再碰雞肉這玩意。
實在是,太膩了。
她又把筷子收了收,準備往一旁靠去,夾另一道菜。
紫環不樂意了,怎麼她說什麼,這女人就不夾什麼?!
主子不是說,他吩咐的那些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麼?
眼下是怎麼回事?
紫環冷著臉,“主子吩咐了,若是姑娘沒什麼胃口,下一次就等姑娘什麼時候
有胃口了,再給姑娘準備吃的。”
江雪玥把菜夾入口中,細嚼慢嚥之後,她才淡著嗓音道。
“我認為,以我們之間的交情,共用一餐都太過勉強,何苦再來下一餐?”
紫環默。
那只是,你認為……
……
…………
用膳過後,江雪玥身上依舊綿軟無力,倒是腦袋清醒了幾分。
她淡淡的垂下眸,起身開口道,“姑娘不願替我熬藥,我不強求。姑娘好心招待我用膳,我也領了。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罷。”
她很清楚人體的機能,未用膳之前,她能安慰自己說,她只是餓得狠了,所以四肢無力。
但,用膳過後,她卻依舊渾身無力,連手指握起拳頭來,都感覺軟綿綿的,又怎麼可能,會是正常反應。
定是這幫人,給她下了什麼藥,她才會一點內力都運不上。
她的眼睛看不見不要緊,聽竹才是最重要的。
據她所知,若是過了時間,而沒有前去認領的話,那衙門就會把屍首轉移陣地,也許會火化,也許是下葬。
但,不論是火化還是下葬,她都不要。
她可以不把聽竹帶回帝京,但下葬的時候,最後一把埋在聽竹棺材上的土,一定要是她捧得。
她這輩子,最對不住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她的生母。
她為了容隱,為了愛情,把自己生母的殺身之恨都全然不顧,她是愧疚是難過的,但她不能負容隱,她不能。
一個便是聽竹。
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的姐妹。
她為了能讓自己離開,便連性命都為自己豁出去了,區區一雙眼睛,又算的了什麼。
紫環讓人把飯碗收起來。
她看著江雪玥道,“不行,主子說了,你哪也不能去。”
江雪玥的面色終是有些變化。
她抿著瀲灩的唇角,唇瓣那邊些微的破皮,方才用過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