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了眼眸。
細細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眸中的神色,她的語氣有些抱歉。
“若是爹爹,當真不同意你我的婚事,不論我將你置於何地,我們,都是不可能的,殿下你也知道,爹爹之於雪玥,是雪玥,最重要的人,雪玥,不可能會去忤逆他的,還請殿下,多加體諒一下雪玥。”
男人的面色,突然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一般,有些發白起來。
他按在江雪玥纖細肩上的手,一點一點用力收緊。
眸底驟然翻湧起了冷意與怒意,如同寒潭之冰一般徹骨卻又染著點猩紅。
他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來一句話。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江雪玥默了一瞬,她抬眸,看向了容隱。
“爹爹確實,是雪玥最重要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男人背光而坐,淡淡的陰影,籠罩在他俊美秀雅的臉上,他緊抿的唇,忽然微微牽了起來。
那抹弧度越來越大,直至,他幽深的雙眸,都噙上了陰冷狠戾與絲絲危險之後,才稍稍止住。
停在了要笑不笑,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掌,已經扣上了她消瘦的肩膀,蓄勢待發,他的視線,凝在江雪玥的臉上,正欲開口說什麼,唇上卻是,驀然多了一份柔軟。
容隱眸色倏忽一僵。
江雪玥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而後飛速的離開。
她朝他笑,笑靨如花。
“爹爹是雪玥最重要的人,這沒錯,但是殿下,卻是雪玥,最愛的人,其兩者,之於雪玥而言,沒有區別。”
聞言,男人眸底深處的危險,稍稍褪去了一點。
手掌卻還是以一種禁錮的力道,扣著她的肩,他看著她,冷聲道。
“所以,方才你是在逗本王?”
看他神色還沒有緩和回來,江雪玥咬唇,蹙眉解釋道。
“不過便是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才起的一點玩心,你若是不喜,我日後……”
“沒有日後。”
男人眉目冷意盎然,毫不客氣的截斷了她的話茬。
“敢有日後,你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江雪玥撇了撇嘴,“知道了。”
見她乖巧的應下,男人的眉眼,才稍稍緩和了回來。
“安平侯,到底是怎麼說的?”
江雪玥抬眸望他。
她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道。
“爹爹確實不贊同我們在一起,看他的態度,好像還蠻抗拒我嫁與你的,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忤逆他的話,他還把我關在小屋子裡,要我面壁思過。”
她被他關了,將近一個白天,爹爹竟一點也不心軟,可見是有多牴觸這門婚事。
容隱的眸色深邃暗沉,卻是突然默不作聲。
江雪玥看了看他,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你和爹爹,到底發生過什麼,是不是你惹著他了,可他又說沒有,哦對了,今日爹爹還說,他曾經在你的營帳裡,見過我的畫像,這是什麼意思?”
之前的十年裡,他都沒有見過她,他怎麼可能,會有她的畫像?
可是,爹爹的那番話,她又不得不重視……
也許,他們兩個的問題,就出現在,那副莫名其妙的畫像上。
男人眸色微閃,默了片刻,他重新將她的腦袋,按向他的肩膀。
江雪玥卻是不依,直直的盯著他看,男人也沒有強制與她。
他避重就輕的道,“本王與安平侯,沒有矛盾,在戰場上,本王便是軍師,他是主帥,我們之間,很多時候的想法,都是合拍的,基本上沒有摩擦,本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江雪玥眯著眼看他。
“那你今日,怎麼會與我說那些話,你肯定是知道些什麼,還不快點告訴我。”
“本王確實不知道為什麼。”
容隱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
“只是知道,安平侯,不願讓本王,做他的乘龍快婿。”
江雪玥也盯著他瞧,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異樣來。
她便斂起了心思,皺著眉道。
“難道說,爹爹是因為,與你相處久了,視你為好兄弟,一旦你成了他的女婿,他心裡會有些隔應,這才如此抗拒?”
容隱抽了抽唇角,沒有反駁她的話。
“也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