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隱眸色深沉,本王知道。
太后一瞬不瞬的盯著容隱看。
“哪怕是斷手斷腳殘了,或者是死了,你都要把她帶回去?”
男人沒有猶豫的嗯了一聲。
江雪玥的眼睫顫了顫。
“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孫兒……”
太后悠悠揚揚的開口。
“你給哀家跪下,哀家就讓人給她鬆綁。”
男人的眸底深處溢著心疼。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江雪玥被反綁住的雙手上。
他手握著劍,朝著太后,雙膝跪下。
太后做了個手勢,江雪玉便幫江雪玥鬆開了繩子。
太后的面色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把手裡的劍也扔了,扔到別處去。”
容隱照做,卻是道,“皇祖母,雪玥她不曾對不住您……”
太后淡笑,“哀家知道。可冷華蘭也不曾對不住哀家,卻還是要死,不是麼?”
江雪玥瞳孔一縮,容隱緊抿著唇,不語。
太后道,“老九。你該知道的,女人不過只是男人手裡的棋子,能用就用,不用就棄,沒什麼值得好留戀的。”
容隱的眸光,破碎出幾道冷意來。
“雪玥,她不一樣。”
“還敢頂嘴?”
太后像是怒了,大力的拍上身旁的椅子扶手上。
“雪玉,在那丫頭身上,隨便挑個地劃一刀。”
江雪玉挑了挑眉,恭敬道,“是。”
她尚未動手,容隱便喚了聲皇祖母,“不要傷她――”
太后面上怒容未退。
“你不想哀家傷她,那哀家就傷你。雪玉,在璟然殿下身上挑個地,劃上一刀。”
江雪玉有些為難的看向了太后,但見太后面上沒有遲疑之色,她便朝容隱走上前。
江雪玥的眼圈紅了一圈又一圈,卻是因為被點了啞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江雪玉在容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果斷利落。
血腥的味道傳入鼻中,江雪玉的長劍上沾了血色,她收回了劍,半側著身子重新站回了江雪玥身邊。
容隱面不改色,任由手臂上鮮血溢位。
“皇祖母,氣也出了,話也罵了,該放雪玥了。”
聽竹的眼神閃了閃,驀然對容隱生出幾分敬佩之情來。
江雪玥的唇角抿得緊緊,眼角上的淚水無聲留了下來。
太后把玩著細長的指甲,語調輕飄飄的,像是沒有什麼殺傷力,但她所用的言辭,卻是極為的驚人。
“你若是想要回她,其中一點,便是把江山讓給哀家,由哀家打理。如何?”
江雪玉的眼眸微沉。
容隱一雙眼眸黝黑深沉,目光投在江雪玥的面頰上,隱隱間,深情無限。
“江山本為她而爭。皇祖母若是想要,便拿去罷。”
太后這回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容隱為了個女人,連容家江山都可以不要。
她忍住心底藤升上來的怒意,怒瞪著容隱,從牙
縫裡擠出字眼來。
“好,好,好。哀家知道,你自幼聰明過人,學富五車,哀家要奪了你的江山,你是可以無所謂,但哀家卻不能不防你。玥丫頭哀家可以還給你,你只要自毀雙目,自斷雙臂,斷去成為新帝的標準,哀家立即就把玥丫頭還你,絕不虛言。”
江雪玥眼角的淚流的更快更急。
她很想說不要,可是怎麼張口都發不了聲音。
她很想搖頭,可是她卻怎麼都動不了。
她看不見容隱是什麼表情,現在又在做些什麼。
她不要他斷臂救她,那都是太后自己設的局,不論如何,他都救不了她的。
然而在一片死寂中,江雪玥只聽到了一個好字。
毫不遲疑,鏗鏘有力。
心,驀然崩塌。
江雪玥的心揪成螺絲般,抽著疼。
男人就像是有感覺,這會是最後一次,和她相見,他低沉著嗓音,輕輕的和她說。
“雪玥。便是本王自戳雙目而殘,斷臂自毀,本王也絕對會報你平安。”
雪玥。
曾有過許多念頭,在斷崖下,在錦繡山莊,在不久前。
我只想和你,成為一名平凡的夫妻。
我白日裡在外謀生,你白日裡等我回來用膳,你笑,我也笑,苦樂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