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認識許多權貴。哪個是能收買的佞臣賊子; 他也是熟門熟路。
當初鳳離梧跟公孫無言說得清楚,只要他辦好了運河的這趟差事,他就會有成人之美; 給公孫無言一大筆安家置地的金。再以田姬無所出為由; 放她出府去; 讓二人結為伉儷; 成全了公孫無言的一片痴心;
因為他手裡握著田姬的性命,不愁公孫無言不服服帖帖。而讓公孫無言同帶去的,還有臨近韓國兩個城郡三年的糧食欠條。
他在遞呈給韓王的書信中言明,因為修築運河,大齊國庫緊張,可是可以用兩郡三年的糧食做抵押,抵償給韓國。
一個貪心的人,在他面前擺著誘人的金,誰也不能阻止他就此收手不拿。韓王篤定是要吞下這塊帶毒的肥肉。
母后宮中的亂事,他現在管不了,管不得。
而想要擺脫朝中那些個老臣的制約,便只能手握兵權,開闊疆土時,培養新的朝臣。鳳離梧的思緒一路飄得很遠,當眼望著周遭看不到邊線的土地時,清晨時的鬱悶煩惱一掃而空。
姜秀潤自然能看出他的好心情,只心中暗歎,幸好還沒有買地,不然戰火燃起,韓國變成了大齊疆土,分王封侯,犒賞功臣,這些個土地資產又要一併充公,到時候豈不是要賠大發了?
當船再歇宿時,已經到了順德的地界。
在順德的運河工程,已經開始了,不過因為韓王沒有吐口,那工程進展不快。
就在太子抵擋順德行宮之際,韓王那邊也傳來的訊息,韓王力排眾議,同意了太子殿下的提議,不過那三年的欠糧,要改作五年。
太子的嘴角掛著冷笑,可是提筆便寫下了“準”字。
既然沒了制約,從明天起運河的開鑿便要夜以繼日,加快速度了。所以到了行宮後,鳳離梧便一直在召見運河工程的諸位管事大臣,沒有停歇過。
姜秀潤得了空子,便換回了男裝,成為少傅大人,帶著淺兒便可以騎馬出去浪了。
順德雖然是夏日,可是照比京城要涼快許多,公子小姜又可以風度翩翩鮮衣怒馬,一副悠哉少年年狀了。
因為購地的事情打了水漂,姜秀潤便上街替嫂嫂穩娘看這裡的特產貨色。
穩娘自從嫁過來後,在洛安城裡租了個店面,專門賣些雜貨,這次她也跟姜秀潤說,沿途看到什麼可以記下,她到時候派夥計去買。
姜秀潤覺得不用這麼費事,嫂嫂大約是怕她耽誤了公事,而不願意委託她代買。可她知道自己,哪裡有什麼像樣的公事!無非是陪著太子殿下吃吃喝喝罷了。
既然這麼清閒,還不如做些貼補家用的正事,為嫂子將貨備齊,借了太子的行船一路運回,省了舟船的費用,多來些金呢。
於是來到了當地熱鬧的集市後,她乾脆下馬,帶著淺兒和五名侍衛一路走走停停,挨個鋪子閒逛,看見花色漂亮的布匹器具,便定下貨色,再交定金,讓店鋪的夥計直接將貨物運到船塢那裡去。
走了一會,她瞥見一家店鋪的釵式樣新穎,隱約竟是有母國波國才有的花紋氣韻,於是便信步走了進去。
那前來相迎的夥計也甚是殷勤,不光是將店裡名貴的式樣拿來給她看,還拿來了細碎的寶石,沒有鑲嵌珠寶的釵頭給她,說是可以按照喜好定製,只要跟做珠寶的師傅細說便可。
姜秀潤想要給嫂嫂定製幾個,便點了頭,叫那珠寶師傅出來。
當那師傅出來時,姜秀潤的瞳孔卻是微微睜大。
因為來者,她認得。
這個身著素色棉衫,面容清俊的男子,乃是波國已經隱退的盛葉將軍的客卿,名喚姬無疆。
他當年被盛葉將軍力舉,參加了波國的文試,文韜武略俱是叫人驚豔,被時人稱頌“姬君如玉,蓋世無雙”。
只是後來,新後的孃家樊家得勢,盛葉將軍被排擠,乾脆請辭迴歸田園,而這位姬無疆也一併辭官隱去不之所蹤。
沒想到,竟然在這大齊與韓國接壤的邊境之地看到了他……
如果姜秀潤沒記錯的話,前世當波國覆滅前,這位姬君也曾幾次三番來洛安,想要接兄長回國與新後之子爭奪王位,只是那時時機不好,不能成行。
後來波國覆滅,他又力勸兄長隨他而去,依附盛葉將軍,圖謀復國大業。
可惜,兄長那時滿心愚忠愚孝,竟然拒絕了他,只說所謂復國不過是苟且偷安的藉口,第二日,便從城門樓上一躍而下,以身殉國。
而在姜秀潤身在波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