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田瑩便對公子小姜留了神。
可奇怪的是,自從觀刑之後,那公子小姜竟不在人前出現了。
初時田瑩也納悶,後來直到舅父回來,聽聞了那波國質女竟然在驛館產子的事情。田瑩這才算是想明白了。
而太子那幾日,在宴會上都是一副陰鬱難以紓解的模樣,更叫田瑩疑心那姜秀潤莫不是被震怒的太子問罪,就此被囚禁了?
可是沒想到,最後那姜秀潤竟然又沒事兒人一般出現在人前,而且前呼後擁的模樣更勝從前,完全得了太子恩寵的張揚德行。
這下,田瑩更加篤定心中的想法……只要再想想,以後她入了太子府去,卻要給個少年爭寵,田瑩便覺氣結於心,寢食難安。
可是她將心內的猜忌說給舅父聽後,敬侯卻冷笑擺了擺手道:“殿下能走到今日,靠得便是老臣的支援,大是大非前,他當會取捨。”
田瑩不知舅父是什麼意思,直到滿洛安城瘋傳波國質女產子時,田瑩才恍然。
還是舅父薑是老的辣,這是借了悠悠眾口,立意要擠破波國質子的這顆毒膿!
只要波國質女產子的事情被坐實,接下來群臣自然支援陛下懲戒波國,而那公子小姜在劫難逃!
三日後乃是端慶帝的壽辰,乃大齊朝廷一年一度的盛事。文官武將只要夠了品級都會入宮恭賀,端慶帝也會賜宴款待眾官。
端慶帝心中惱怒波國,命禮官安排波國質女宮宴獻舞。禮官被太子提點,有些為難道:“陛下,波國質女剛剛抵京,因為感染風寒,病沉不止,若是獻舞,怕輕裳薄衫加重病情……”
端慶帝冷冷道:“波王既然言說質女善舞,孤便給她個機會獻舞。既然是風寒,跳舞出一出汗液就好了,她父王送她來洛安城,不也是為了博取朕之歡愉嗎?”
於是這事隨著聖旨下達,便這般敲定下來了。
姜秀潤聽聞這事時,還有擔心,側面問過太子。
其實依著鳳離梧的意思,讓那個什麼姜秀瑤意外離世便好了。
只是現在瘋傳波國質女驛站產子,若是這兒關頭,她突然死了,反而洗不清嫌疑,讓姜秀潤遭受牽連。不過這事也簡單,找一個舞女冒名代替。濃妝重彩歌舞一場,搪塞過去便好。
到了端慶帝壽宴之日,群臣朝拜,身在洛安城裡的各國質子們也是紛紛身著各國禮服,前往宮中拜賀。
姜秀潤雖然是太子府的少傅,但更是波國質子,是以她那日是與哥哥一同入了皇宮。
從入宮的那時起,不知為何,姜秀潤的眼皮就在跳,總覺得今日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宮宴進行了一半,突然有人在身居高位的鳳離梧身邊附耳說了幾句什麼。
鳳離梧神色凝重,匆匆而去。
姜秀潤原是沒有在意,只是她發現,那田瑩竟然在衝著她笑,那笑意並未達到眼底,卻帶著一絲快要揚眉吐氣的惡意。
姜秀潤太熟悉田瑩的這種表情了——前世裡,她每次與曹溪惡鬥,在人前讓曹溪這個太子妃顏面掃地時,便是這樣拼命剋制得意的表情……
只是姜秀潤不懂,田瑩這一世,為何開始處處跟自己作對?
隨著時間的流逝,眼看快到了波國質女獻舞的時間。姜秀潤的心也越來越慌。
最後,她乾脆先是藉口探望王妹,去了姜秀瑤等待覲見的偏殿。
只是惡露未止的姜秀瑤並沒有露面,鳳離梧找來的代替姜秀瑤的舞女正坐在裡面靜等。
說起來,替殿下辦事的人也算精心,找來也是來自波國的舞女,天生的纖秀身材高挑,帶著波國人特有的參雜了些許波斯特徵的輪廓分明。
只是不知為何,從姜秀潤進來的那一刻起,便痛苦地趴伏在桌案邊。
姜秀潤走過去一看,頓時唬了一跳,原來那舞女雪白的衣裙之下,竟然汩汩躺下一絲血水。
跟在姜秀潤一旁的姜之也慌了神,只不知所措問:“可要找郎中給她看看?”
這個關卡哪裡能找郎中?
姜秀潤連忙蹲下細問,這才知方才有人送入茶水,她飲了後就變成這般模樣。
姜秀潤端起那桌上的殘茶,細細嗅聞,立刻發覺裡面以後活血通竅之物,而且味道濃重,藥性必然甚是霸道。
就連這身體健康的女子飲下一杯,都立刻催出的癸水,若是剛剛生產的女子,豈不是血崩不止?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開始獻舞,就算她拿著這杯殘茶也是滿嘴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