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分。在母親離開的今天,父親已然成為我這種福分和依賴的全部。

“來,起來,蘊茹。有些事情要趁今天好好的給你交待清楚。”父親彎腰牽了我起身,坐在他面前。他面色凝重,思索了很久,緩緩的道,“施家從創業起,到現在已經是好幾代人的心血了,你太祖父,你爺爺,我,我們都窮盡了心思把持這份家業。不光是我們,只要身體裡流著施家的血的人,都有責任讓它永遠延續下去。”我靜靜的聽著,我知道自己是姓施的,從來都知道。這個姓氏從小便給了我數不盡的榮譽和光芒,甚至給了我婚姻、給了我事業、給了我一生的命運。

“蘊茹,我要你答應,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你會盡全力維護施家、保全施家、讓幾代姓施的人的心血傳承下去。”父親沉重嚴肅的聲音在我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響起。

我徹徹底底的懵了。

父親搖著我的雙肩,有些急切的道,“蘊茹,看著我,答應我。”我迷惘的對上他的眸子,那裡面滿是懇切、希望,期待,焦迫,甚至還有一點點地不忍。我的心被震動了。這是我的父親,給我生命,庇護我長大的父親,我的身體裡流著他的血液,他對我所有的要求就是保全我自己的家。這叫我如何拒絕?從何拒絕?

我在父親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我答應,爸爸。”

父親長長的舒了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然後,他又笑笑,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安慰我,“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了,也許你大哥他們能處理的好,也許並不用你做什麼的。”

“會的,爸爸,一切都會好好的。你會好好的,大哥他們會好好的,施家也會好好的。”我像是在說服自己,也像是在說服父親。

在我要離開的時候,父親突然說,“許久沒去看過你的母親了,過兩日一道過去一趟吧。”我應著,“好。您好好養病,過兩日我陪您過去。”

回莊園的一路,我都在想著我應下的那個承諾。一輩子在商場上打拼,父親的觸覺當然是敏銳的。施家下一任的掌舵人只能是大哥。與父親相比,大哥還差的遠了。商場如戰場,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別看現在是豪門風光,明日一朝覺醒,只怕就是紅塵夢斷。而我,我手中不禁有施氏的股份,更有莊氏份額可觀的一個百分比。父親思維之縝密,我歎服。

胡思亂想之下,心裡越發的煩亂。看看天色尚早,我按下玻璃隔間對司機說,“先不回莊園,到億生陵去吧。”司機恭敬的答,“好的,太太。”這樣的時候,我能去找的只有母親了。很不孝的女兒,對不對?每次去找母親,都只會給她帶去些煩心的事,都只會從她那裡索取慰藉。

陵園門口停了輛黑色奧迪,車子極普通,關鍵是車牌,一眼可辨,是部隊的專屬牌號。走進去,遠遠的看到母親墓前竟然有人在祭拜。我心裡一凜,快步上前。

還沒走近,便瞧見香燭高燃,鳳菊火紅,菁葉碧翠。一個一身軍裝,滿頭白髮,背影看去微微有些馱,但卻依然堅硬的老人正一動不動立在墓前。

還不待我走上前,旁邊就有隨行人員走過來,生硬的衝我道,“這位女士,我們正在執行任務,請不要打擾,儘快離開吧。”我一愣,隨即冷笑一聲,拔高了聲音:“執行任務?在我的母親墓前執行任務?我倒要看看這鬧得是什麼。”

顯然,我的話驚動了那人,他緩緩轉過身來。霎時,一股熟悉感鋪天蓋地的襲來,我心中似有什麼要翻騰而出。我與他,素昧謀面,然而,似曾相識。

他一揮手斥退了身邊的隨行人員,只牢牢看住我。眼裡俱是恍如隔世的迷惘和難以置信的驚喜。“你是誰?”明知不甚禮貌,我卻脫口問出。

“喬立勳。”淡淡三字,似有千鈞之力,撼動我的耳膜。

第29章

母親過世時我將那張發黃的舊照片隨母親一同安葬,而我的心裡也暗自埋下了喬立勳這個名字。不是沒想過去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轉念又想,人已逝,花已榭,這一生只怕都不會再有人提起這個名字,我何苦再去探究一段封塵了半個世紀的往事呢?於是作罷。

可今天,在母親墓前,我不只聽見了這個名字,我還見到了這個人。失神中,我猶自把持著站定,久久方聽到他的聲音仿似很遠很遠的天外飄來。

“我,是你母親的,一個故友。”他看了我一會兒,悵然一笑,“你長得很像你母親。”

故友?什麼樣的故友會讓我的母親委身下嫁?什麼樣的故友會讓我的母親心心念唸了一輩子至死都無法釋懷?什麼樣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