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頭老黑貓的前爪,利爪全都自肉中露了出來,抓在地板上,看來它正處在極緊張的狀態之中,對於張老頭的話,它沒有甚麼特別反應,事實上,它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尊石像。
張老頭又望了它一眼,才嘆了一口氣:“兩位,它可以說是一個最不幸的人。”
我一聽得張老頭那樣說,立時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樣,跳了起來:“你要更正你的話,它是一隻貓,不是一個人!”
張老頭又嘆了一聲:“衛先生,你聽我說下去,就會明白了,它的確是一個人,只不過它原來是甚麼樣子的,我也不知道,可能它原來的樣子,比一頭貓更難看,根本不知道像甚麼!”
我有點怒不可遏的感覺,但是白素卻按住了我的手臂:“張先生,你的意思是,它不是屬於地球上的人,是……外地來的?”
一聽得白素那樣說,我也要靜了下來。因為我明白事情已經完全到了另一個境界了,在這個不可測的境界之中,是無所謂甚麼可能或不可能的,一切的事都可能,因為人類對這個境界所知實在太少了。
我自然也明白白素所說“外地來的”的意義,這“外地”,是指地球以外的地方。在整個宇宙中,地球只不過是一顆麈埃,在宇宙中,有比地球更小的塵埃,也有此地球大幾千幾萬倍的塵埃,在這許多億億萭萬、無盡無數的地方,人類的知識與之相比,實在太渺小了!
我和白素都靜了下來不出聲,張老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色,望著我們,過了片刻,他才道:“我……不相信你們已經明白了。”
我緩緩地道:“張先生,我們已經明白了,事實上,這並不是甚麼特別出奇的事情,在地球以外的地方,有高階生物,他們會來到地球,這實在一點也不稀奇,不用多少年,這種事情,就會像是一個人由南方到了北方一樣平常和不引人注意。”
張老頭又嘆了一聲:“那是你的想法,別人的想法不同,所以無論如何,要替這個可憐的外來侵略者,保守秘密。”
我皺了皺眉,因為張老頭忽然又改孌了稱呼,他的稱呼變成了“可憐的侵略者”。這是一個在詞彙上而言,十分古怪的名稱,就像是“沸滾的冰琪琳”一樣。
張老頭伸手,在那頭大黑貓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在那一剎那間,我也清清楚楚,聽得那頭大黑貓,發出了一下嘆息聲來。
張老頭道:“它本來是一頭普通的貓,和其它所有的貓一樣,正生長在貓最幸福的時代,那是埃及人將貓奉為神明、極度愛護的時候。”
我呆了一呆,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我們都不是特別愛貓的人,但是對於貓的歷史卻多少也知道一些,貓的確有過幸運時期和極其不幸的時期。
貓的幸運時期是在古埃及時代,那時,埃及人愛貓,簡直已到了瘋狂的程度,當敵人捉住了若干頭貓,揚言要對貓加以屠殺的時候,愛貓的埃及人會毫不考慮地棄城投降,為的是保全貓的生命。
然而,那是一個很遙遠的時代了,距離現在應該有多少年了?至少該超過三千年了吧!
超過三千年!
第十部:錯投貓體的侵略者
我的心中,陡地一驚,那頭老貓的骨骼鈣組織切片,不是證明它的確超過三千歲了麼?
我感到我漸漸有點概念了,我忙道:“我明白了,它自外太空來,約在三千多年之前,到達地球,它是一個來自別的星球的貓!”
我自以為我自己下的結論,十分不錯,但是看張老頭的神情,我卻像是一個答錯了問題的小孩子一樣,他不斷地搖著頭。
等我講完,他才道:“你完全弄錯了,它原來是在地球上的一隻黑貓。”
我呆了一呆:“你在開玩笑,你剛才說”
這一次,張老頭揮著手,打斷了我的話頭:“請你一直聽我說,如果你不斷打岔的話,那麼,你就更不容易明白了!”
我吸了一口氣,不再出聲,但這時,我的心情既焦切,思緒又混亂,實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老頭側著頭,做作手勢:“我們假定,在若干年前,某一個地球以外的星體上,一種高階生物中的一個,以某種方式,來到了地球”
我實在並不想打斷張老頭的話頭,可是張老頭的話,我卻實在沒有法子聽得懂。
我不得不嘆一聲:“請原諒,甚麼叫作‘某種方式’?”
張老頭道:“那是我們無法瞭解的一種方式,他們之中的一個來了,但是我們卻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