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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他卻忽然笑起來,將火調小,然後放下鍋鏟轉過身來,低頭望進我眼裡。

“祝嘉。”

又是那種柔和到字字句句宛如珠玉的嗓音。

一直以來,都像是魔咒一樣令我神魂顛倒的嗓音。

我忽然間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視死如歸地閉眼抬頭正對他,“陸瑾言,親我。”

雙眼緊閉間,我的雙手環住他的腰,隱隱還有些顫抖。

我當然知道我特別不要臉,早就把什麼少女的羞澀、姑娘家的矜持拋到姥姥家去了,可我既然一直膽小懦弱、不夠任性,今天就勢必要任性一次。

因為我知道他會寵著我、慣著我,所以我肆無忌憚了我。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我猜我的臉此刻已然豔若桃花,滾燙得恰似油鍋裡的那條魚。

他,他不親我?

次奧,他不親我!?

我倏地睜開眼睛,同時鬆開環住他的手,羞憤欲絕地轉身往外跑。

然而還不等我跑上兩步,他已然拉住了我的手腕,遊刃有餘地將我重新送進懷裡。

那雙墨玉似的漆黑眼眸飽含笑意地鎖定了我,而罪魁禍首居高臨下地低頭問我:“生氣了?”

次奧,生個鬼的氣啊!這叫羞愧!這叫羞澀!這叫羞憤欲絕!

我滿臉通紅地望著他,“不親拉倒!有什麼好氣的?”

他忽然間輕快地笑出了聲,嘆息似的說了句:“祝嘉,下次叫我親你的時候,不要擺出一副捐軀赴國難的壯烈表情,不然我會以為我的技術差到了那種地步,親完你就可以直接犧牲了。”

我嘴唇微張,呆呆地望著他,而下一刻,眼前的陽光驟然間被一片溫柔的陰影所替代。

他低下頭來,準確無誤地俘獲了我的嘴唇。

這一刻,我心神俱裂,猶如被雷劈中,動彈不得——好的,我知道這個形容浮誇了點,但我確確實實正在經歷著一種完全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心情。

狹小的獨立廚房裡,他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輕輕按住我的後腦勺,雙唇相貼之際,溫熱的觸感令我渾身一顫。

我呆呆地望著他,眼睛都睜大了,而他停頓了一瞬,微微離開我的唇,似是無可奈何地說了句:“祝嘉,閉眼。”

我大窘,從善如流地閉了眼,而他低低地笑出了聲,又一次低頭吻了上來。

鼻端是水煮魚麻辣夠味的香氣,腰際是他滾燙的掌心,眼前是一片溫柔的陰影,而唇間是他芬芳柔軟的氣息。

大抵是愛情小說和偶像劇裡都將親吻描寫得太過神聖絢爛,以至於我久久沉浸在這種全然不同的體會中,只感覺到他來來回回侵佔我的領地,一點一點將他的氣息渡入我的口中。

他的親吻綿密而悠長,不疾不徐的姿態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恰似他這個人。

半晌,他離開了我的唇,含笑望著我,不言不語。

而我像只煮沸的蝦子,從頭紅到了腳,整個人都要自燃了。

見我如此不好意思,他鬆開環在我腰上的手,“進屋去吧,廚房太熱了。”

我一邊窘迫地往外撤離,一邊嘀咕:“早幹什麼去了?這會兒才知道熱!”

我不僅熱,而且熱得快缺氧了。

這是一棟很陳舊的樓房,一共五樓,紅磚已經斑駁得辨不出曾經的模樣,低矮而潮溼,樓道里有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我站在屋子的木門外,看見輪椅上的老人背對我,似乎在看陽臺上的山茶花,背影佝僂蒼老,異常安靜。

哪怕他如今癱瘓了,看起來楚楚可憐,可我也絲毫對他提不起半點同情心來。

陸瑾言的故事像根魚刺一樣卡在我的心裡,同時以纖細的姿態堵住了我的心軟和憐憫。

這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一個比我的父親還要過分的父親。

家暴,酗酒,冷酷殘忍,害得一家□□離子散。

很多的字眼紛紛從我腦子裡蹦了出來,而我看著他的背影,因為對陸瑾言的心疼以至於面目隱隱有些陰沉。

我踏進了屋子,走進了臥室對面的那間屋,雖然一直以來沒有人居住,但是屋子裡乾乾淨淨的,應該是長期有人打掃的緣故。

木桌上壓著一層玻璃,桌面與玻璃的夾縫裡擺放著一些照片。因為年代久遠,玻璃表面有些劃痕,所以略微模糊不清。

我俯□去,低低地湊近去看,這才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