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齊了!
這三個字迴盪在知遙耳邊,讓她笑容僵了僵,腳步一頓,微微踉蹌了下。
但她很快掩飾了過去,任由心裡嘴裡發苦,唇角還是扯起了笑:“哪能到齊了,不是還差一個嗎。”
孫綺煙這才記起賀行遠兩年前已經出了事,忙愧疚道歉:“抱歉,我沒忘記賀行遠,只是”
“沒關係的。”知遙笑道。
真的沒關係。
因為孫綺煙肯定不是忘記了賀行遠,而是和他本來就不親厚,所以沒放在心上而已。
知遙回到家中時,賀夫人正指揮著人歸置帶來的物品。
賀大人已經做了兩任殷昌府知府,因此這次回京述職,就把全家人都帶了來。賀家老宅是賀老太爺在世時置辦的,如今回來,收整一下便可住進去了。
知遙從不插手劉家生意上的事情,賀夫人也沒多管這些,所以知遙除了技術方面的事情外是一無所知。
方才不過是路過時看到那店的招牌上有“劉家”字樣,她心中一動就進去了。
哪知居然遇到這種事情——她就躊躇著要不要將這事告訴母親。
劉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她舅舅,也就是賀夫人的兄長在負責,如今這樣看來,恐怕這位舅舅的所作所為和他當初對賀夫人許諾的完全不同。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賀夫人已經看到了她。
見到知遙沉思的樣子,賀夫人暗暗嘆氣,女兒這兩年是越發沉靜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問道:“怎麼不多玩會兒?京城到底比殷昌府要熱鬧,多看看多玩玩,別總悶在家裡。”
知遙反而笑問弟弟怎麼樣了。
賀夫人說起小兒子就面上溢滿了溫柔,“他啊,睡著了。”
知遙就同母親聊了會兒弟弟的事情。
賀夫人見知遙有些懨懨的,只當她是連日裡趕路給累著了還沒歇過來,就說:“你去休息下,沒事的時候多去江家走動走動,方才衡雲她們還派人來問過,說讓你這幾日沒事了去玩呢。”
知遙笑著應了自去休息,接下來的幾日卻也沒再出門,直到書院的同窗們聚會的那天,才去了江家。
一聽人稟報說賀家三姑娘來了,江衡雲就不管不顧地奔了出來,看到知遙慢吞吞地朝裡走著,她佯怒說道:“好你個沒良心的,請了你那麼多次都不來看我!”
江衡雲比知遙大兩歲,如今十七了,侯爺夫人一直捨不得她想多留她幾年,如今見她年紀大了,也就開始給她說親,請了教養嬤嬤來家裡專程叫她禮儀。
知遙在殷昌府的時候就知道這事兒了,還曾在信裡狠狠嘲笑了江衡雲一番,說她當年在書院學的東西肯定都忘光了,不然怎的還需要請人來教?
江衡雲回信裡說,侯爺和侯爺夫人這兩年鬧得厲害,當年去書院是威北侯的主意,書院學的東西,江夫人如今是一個也看不順眼,所以要江衡雲重新全學一遍。
知遙明白好友的苦處,揚起笑臉挽住江衡雲的手臂,道:“我這不是怕擾了你的學業,被你母親罵嘛!”
“我母親哪敢罵你?有祖母護著你,她就算罵我也不會罵你啊!”江衡雲低聲說著氣呼呼地去捏知遙的臉,“咦”了聲說道:“你臉上的肉少了許多。”
然後和知遙拉開距離,仔細打量知遙一番後說道:“不錯不錯,有個女孩兒的樣子了。”
知遙就笑。
她是知道的,這一兩年自己身段慢慢長開,有個大姑娘樣子了,卻不肯接江衡雲的話,只是說道:“都有誰來了?”
“能來的都來了,只缺你一個了。”
江衡言溫和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知遙不由得僵了僵,才轉過身來行了禮笑道:“給世子請安。”
江衡言面上溫潤的笑容絲毫不變,知遙只看了一眼就忙垂下了頭。
江衡雲不樂意了:“你怎的如此多禮了?和我們疏遠了?”
知遙道:“年齡大了,總要注意些禮數了。”
江衡雲不許知遙這樣,曉得她怕癢便一直去惹她,逼了知遙連連求饒後又重新叫了聲“言哥哥”,她才作罷。
知遙忙著整理被她弄得有些亂了的衣服,好了後才發現江衡言正在一旁含笑看著她,而江衡雲卻不知所蹤。
知遙只得暗暗嘆氣。
江衡雲一向是幫自家哥哥不幫好友,知遙早就領教過的。
只是這次也太尷尬了些。
其實,威北侯夫妻倆不和的原因知遙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