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過桌邊,師父離開前曾把玩的箏琴,上面他弄斷的琴絃,一直沒有修補,更添思念。我想起遇上宵朗後的種種往事,種種困惑,覺得就這樣帶著謎團死去,心裡總有不甘,回憶以前和師父相處的點點滴滴,慢慢推敲。忽然在模糊的記憶中想起師父曾在我很小的時候,帶著一起去過桃花坪,那裡住著一個不愛搭理人的仙女,似乎是他的長輩。仙女讓我留在亭子裡吃糕點,她帶著師父離開去說悄悄話,師父回來的時候似乎有些狼狽,還嘆息了許久。自此他再也沒有去桃花坪,卻每年都會送貴重的禮物過去。
那個仙女和師父應該有淵源,或許她會知道師父和宵朗間的孽緣。
於是,我抱著一線希望,在天界捉拿自己前,前往桃花坪,希望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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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我把周韶交予藤花仙子,再將下凡後闖的烏龍簡單說了番,只隱去元魔天君身軀被盜和自己即將受罰之事。藤花聽得捧腹大笑,然後拉著周韶細細端詳,讚道:“不愧你收的徒兒,長得一般呆。既然你過陣子沒空,我便幫你照顧照顧吧。”
我羞得面紅耳赤,轉念一想,自己已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不好牽連徒弟,便低聲請求:“這個徒兒,我……想他改投你門下,不知可否?”
周韶聞言大驚,急急問我:“是不是因我見美女心猿意馬,貪花好色,所以師父不要我了?”
藤花大驚失色,指著他問我:“貪花?他喜歡摘花?”
天界仙女禁慾修身者多,甚少有人調戲,在某方面都很呆。我知她想歪了,急忙解釋一番。藤花聽後更怒,罵我:“這樣的徒兒,你也收?!還不快快從南天門踹下去?”
我低頭道:“十世善人,動不得……”
“呸!”藤花小聲罵道,“十世登徒子!”然後她揪著我耳朵到牆角問,“是不是你被他折騰怕了,丟過來禍害我?”
我揉著被她捏紅的耳朵,打哈哈道:“好友,你知道我笨,實在管教不來。”
藤花柳眉一挑,狐疑問:“你該不是被徒兒欺負慘了吧?!”
我熟知好友性格,立刻不吱聲,裝可憐。
藤花果然仗義,氣勢洶洶地回頭抓著周韶:“呆會跟我回百花園,讓為師好好收拾……教導你!”
周韶張口結舌,正欲反駁,我一把將他扯到角落,叮囑道:“我在凡間闖了禍,是戴罪之身,為免牽連,不好照顧你了,難得藤花仙子願意收留,你隨她去,也了結我一宗心事。待訊息傳報完,天界給我定罪後,她便明白我的用意,不會為難你了。”
陌生的環境裡,周韶少了以往的放縱,多了幾分頹然,他黯然問:“師父,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月瞳笑道:“莫非你想幫忙頂罪?還是想一起被定罪?”
周韶沒否認。
我搖頭:“月瞳引路,我開門,元魔天君軀體丟失,是罪證確鑿,你憑什麼頂罪?不如乖乖待在百花谷修身養性,別惹毒蠍美人,別讓我擔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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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韶想了好久,出了很多餿主意,最後垂頭喪氣認命了。
藤花仙子攤開手問我要凡間帶來的禮物,我對著她傻笑,被扇子狠狠敲了一頓,然後去庫房裡將以前捨不得吃的萬年冰山蓮子送了給藤花。藤花大喜過望:“小氣鬼今日為何如此大方?莫非我幫你教訓這徒兒是苦差事?放心,收得重禮,就算他比你還呆氣,我也替你糾正過來!”
“嗯,好東西,別浪費了。”我笑著點頭,送她離去。
白琯是騙局,月瞳變前輩,周韶被送走,凡間收的三個徒弟,統統沒有了。
一切變得和以前沒有區別。
我抱起變回貓型的月瞳,駕彩雲,閃電般地向桃花坪飛去,那裡有成千上萬株桃樹,綻放著永不謝的桃花,灼灼其華,仿若晚霞。彩霞端處,是彩色鵝卵石夾雜著白玉鋪就的小道,通往湖邊依山而建的水榭。湖面波光嶙峋,湖上沒有橋樑,我持玉笛,吹一曲《蒹葭》,湖那邊幾聲箏響。
八隻青鸞銜著白色錦緞從飛來,在半空中架起橋樑。
珠簪緩搖,裙裾翩翩,美豔端莊的仙女踏著錦橋,慢步走到我面前。
我持晚輩禮。
她微微點頭,算是回禮,含笑道:“你是當年跟在瑾瑜身邊的丫頭片子?今日是什麼風,將你吹過來?”
我客套幾句,婉轉道:“師父已失蹤數千年,弟子心下擔憂,欲去尋找,。忽憶錦弦仙子曾與他相熟,故上門拜訪,想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