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亮光,白色的光,像一盞百瓦燈泡在發亮,很是刺眼。
“有救……有人來救我們了!”林善長骨碌爬起身,然後朝上方喊話。
只是,沒有得到迴音,那團慘白色的光,一直定在高處。
“林大伯,不對勁啊?”我謹慎戒備著,繼續低聲道,“附近沒有電線,怎麼會有這麼發光發亮的電燈?手電筒也沒見這麼亮的吧?”
“是人!”林善長指著上方說話,此刻,慘白色的光團移動了,一寸寸往下,傾斜的時候,能看到燈影底下是一個人,一個穿現代衣服的男子,所謂的“燈”,就掛在他的腦袋上。
“夜行燈,不是纏在額頭嗎?怎麼扣在天靈蓋上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對此,林善長倒是不以為意,還說我太敏感了,說那人明顯穿他們林家的山地服,肯定是來救人的。
頭懸燈,徒手攀爬的人,往下的速度很快。
等到逐漸靠近時,林善長才發現異樣,說來救我們的人,為什麼不事先丟一條繩索下來?就這樣上手捉巖壁攀登,即便到坑底了,可我們又怎麼上去?
“退後,這人已經死了!”我讓林善長退到身後一側巖壁。
“嘭嘭……”
“滋滋……”
……
穿一套紅色山地服的男子到底了,奇怪的是,他沒有喘氣,倒是腦袋上噼裡啪啦作響,好像是油鍋裡燒滾的費油在跳動,十分刺耳。
所謂的燈,是從男子的天靈蓋上迸發出的。
換句話說。
這是一盞燒油的燈。
至於燃燒的油,居然是男子腦袋裡的皮層油,頓時間,我想到了一個詞……點天燈。
點天燈是舊時的一種酷刑。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裡浸泡,入夜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從腳上點燃;火滅了,會用油浸溼麻布,包裹頭部,點燃。燃燒部分後澆滅,再次點燃。
點天燈還有更慘絕人寰的做法。
據我所知,說該方法為舊社會時期的川湘一帶土匪首創,在犯人的腦上鑽個小洞,倒入燈油並點燃,可讓犯人在極痛苦中被燒死。
現在。
我和林善長都聞到了很重的燈油氣味。
燃燒燈油發出的光,應該是黃、紅色澤,而且昏沉沉的,只是眼前這個男子頭頂上的光,極盡慘白,而且非常耀眼,如一個亮著的上百瓦燈泡。
“阿江?”林善長一聲鬼叫,又斷斷續續說話,說阿江你怎麼了?快醒一醒,說我是你林大伯。
呼喊沒有用,這個阿江已經死了。
畢竟阿江的腦袋都被鑽空了,頭顱裡灌滿燈油,五臟六腑可能都燒熟了。
“啊啊啊……”
原本動作僵硬的阿江,忽然張開大嘴,似悽慘厲鬼叫嚷著,整個人朝李善長撲過去,一副要玉石俱焚的場面,好在我早有準備,一腳側踢,踹在阿江右邊腹部,我傾盡全力的一腳,連一頭成年水牛都能踢翻的,可是,眼前的阿江卻幾乎紋絲不動,身子骨只是稍稍趔趄,根本沒倒。
“難不成,你的體內,灌滿了油?”想到這,我頓時心頭一寒。
如果阿江整個人在狹窄坑道內爆炸了,即便我再有本事,也扛不住啊!
“提千手!翻天掌!”
“轟”的一聲巨響,燃燒的火人,終於被我推出數米,又鎮山掌施展,整個人身上冒起洶洶白色火焰的阿江,繼續往外摔飛出去,聽到泥石滾落懸崖時,阿江已經跌入了百米山崖下,我回看自己手掌,表層皮肉紅得瘮人,在油鍋裡燙過一般的畫面,劇疼難耐。
“崔……崔浩……誰要殺我們?”林善長被這場面嚇傻了。
“是殺你,而不是我。”我回道。
剛剛渾身冒火的男子阿江,明顯是朝林善長衝去的,全程,對我熟視無睹,所以我才能有幾次出手的好機會,不然的話,情況更惡劣。
“殺……殺我?”林善長聲音發顫。
“是你們林家的劫。”我說道,現在,我不得不擔心阿顏的生命安全了。“林大伯,你一個人先獨自待在這裡,我上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