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偏遠村寨沒有青壯年,沒有婦女小孩,只有一些孤寡老人在守村。
沒有住村外祠堂,因為祠堂後方,就是一片陰森墳地,墳地中央,還有一條河流流過,陳長生看了一眼,說這是一刀煞,墳地不安寧,最後遠離這裡找地方住下。
一番折騰後,來到一個老翁家,老翁年紀估計能有九十多了,耳朵不好,不會普通話,就會本地一種很難聽懂的方言,交流起來牛頭不對馬嘴很費勁。
只是天色漸晚,不宜再四處奔波折騰,艱難溝通後住下了。
老翁獨自一個人居住,大廳牆上,掛著他過世老伴的照片,這裡還是極為偏遠的大山,沒有通電,屋裡點著一盞原始煤油燈,破舊的房子,昏沉的油燈,掛滿蜘蛛網的屋頂,以及一件件被歲月侵蝕的傢俱,讓這屋子顯得有些壓抑。
好在老翁家房子很大,我們四個就在其中一間屋子住下了。
現在。
因為身體“僵硬化”的緣故,我仍然無法動彈,只能橫躺在一塊冰涼木板上,話也說不出,為了防止意外,安頓好後,陳長生說出去走一圈,順便去老翁那裡借點食物,阿顏打來一盆水,給我擦拭身體。擦到我肚子時,阿顏說話了,說我這肚子又鼓脹幾分,現在,相當於七個月孕婦的畫面,要是別人看到,還以為我一個大男人要準備引產接生了。
都這個時候,阿顏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白了她一眼,然後閉目養神。
“崔浩,你手臂和大腿怎麼變色了?”幽暗屋子裡,魚玄機發出驚呼聲,走上前,對著我的手臂一陣觀察研究,阿顏表情變得複雜,一個勁說我怎麼變成這樣?怎麼面板變得五顏六色了?不會要死了吧?
我眼睛裡的瞳孔,左右橫移,表示不會死。
身體面板呈各種離奇色澤,對我而言,並不算奇怪,這是正常的反應。
畢竟在冤屈湖吞入的石皮,本身就蘊藏千毒,現在消化石皮,毒液漫體,算是讓我往“百毒不侵”的方向在快速進化,見我沒有過多反應,阿顏才鬆了口氣。
“咚咚……”
屋子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然後就聞到燒焦的碳味。
是陳長生回來了,這傢伙一臉黑,身上衣服燒得破破爛爛的,顯得很狼狽,魚玄機調侃說陳長生不是鑽進灶臺了吧?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
陳長生無奈回道,說,想煮點東西,誰知道灶臺突然發生爆炸,差點沒交代在廚房裡,只是話沒有說完,陳長生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發出凝重聲音,“看來不是我操作失誤,而是有人暗中作祟,那傢伙估計就隱藏在廚房的柴堆裡,趁我轉身,將黑火藥丟進灶臺。”
陳長生還要出去,卻被魚玄機拉住了,說現在當務之急,是看好我的性命安慰,廚房的暗變,可能只是一些山野精怪作祟,只是想將陳長生驅趕出廚房,沒有其他惡意,又說這裡靠近渡鴉嶺,人戶家裡邊,養著一兩頭精怪實屬正常。阿顏也幫著說話,說估計是黃皮子、成精狐狸一類的生物,對人沒有惡意的話,沒必要殺死它們。
陳長生關上門,說今晚他不睡覺了,守著唯一能出入門口。
上半夜很平靜。
就在我以為今夜會相安無事時,夜裡二更左右,坐在門口的陳長生突然衝出屋外,一陣寒風襲入,吹滅了煤油燈,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煤油燈熄滅了,屋子裡卻更亮了,燈火通紅,一片璀璨。
阿顏和魚玄機兩個女孩睡得很死,沒有絲毫察覺。
我想要叫醒她們,奈何努力了很久,身體完全不聽使喚,躺在床上,抬頭望天,一個勁轉動眼珠子也叫不動人啊!“陳長生,小心點,你可千萬別有事啊!”眼下,我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陳長生能逢凶化吉。
“嘭嘭……”
“嘭嘭……”
……
是劇烈燃燒的火焰聲,距離很近,應該就在我們屋子外不遠處。
火光通紅,亮如白晝。
好像是絢爛無比的煙花在地面上綻放,迸發出極大的灼燒聲音,古怪的是,阿顏與魚玄機居然還沒醒?不應該啊?這麼吵雜的環境,就算是兩頭豬也能驚醒吧?
屋外,燃燒聲此起彼伏,同時,也聽到陳長生的怒喝搏鬥聲。
“嘿嘿……”
就在我憂心忡忡時,正上方的屋簷上,十字房梁的位置突然多了一張臉,一張蒼白色的死人臉,臉龐朝下,裂開嘴巴,口中空蕩蕩的沒有一顆牙齒,感覺是一隻“無齒鬼”的異物,正對著我發出瘮瘮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