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你自己起來看去吧。我和人約好了,今天一整天我都不在啊。”他調皮地笑著跑了。
我朝門的方向望去,我看見了張大月。
“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我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她嘆息著。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真的產生了一種內疚的心情。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真心地說。
“你哪有錯?你也會認錯啊?”她眼睛紅了,她轉過身去,她哭了。
看著她抽泣的背影,我動心了。
我走上前去,我抱住她的肩膀:“原諒我吧,我真的錯了。”
3
張大月如期成為了我的妻子。
那年春天,我去了一趟重慶,為了一個特殊的人去聯絡接收單位。
他是一個老飛行員,他得了白血病。
他之所得那個病,是因為六十年代後期,他曾經駕駛他的飛機四次穿越了一個特殊的雲。
那個雲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個雲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它叫蘑菇雲。
當時我們國家還沒有無人駕駛的核試驗取樣機,為了檢驗氫彈爆炸後燃燒的程度,我國採用的方式是動用空軍從空中取樣,當時我們部隊的許多飛行員都參加過這種飛行。
他們駕駛著改裝過的殲六飛機,飛機的機身兩邊各帶一個1米長、水桶般粗細的煙塵罐。
他們要在萬米高空從蘑菇雲的正中間穿過,實施人工取樣,時間也就一分鐘。
雖然他們身穿特製的防護服,飛機的座艙也進行了特殊的密封,但是十多年後,他們中還是有人出現了問題。
這個老飛行員就是其中之一,他出現了明顯的白血病症狀。
那個病不是特別的嚴重,但是卻長期地折磨著他的身體,使他的體質急劇下降。
他被送進了空軍總院,得到了當時最先進的治療,他的病情被有效地控制住了。
當時在治療期間,正值冬天,有一天,他的幾個戰友去看望他,他說他特別想吃西瓜。
他的戰友中有在空軍司令部工作的人,這個事情就傳到了當時空軍的最高層。
不久,廣州空軍的一架運輸機給他運來了西瓜。
現在不用說在北京,就是在北方的任何地方,冬天吃西瓜都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那時不是,那時的北方冬天沒有西瓜。
他們是國家的功臣啊,國家為他們做什麼都不過分。
外國人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六十年代的中國是如何擁有兩彈一星的。
當時還非常貧困的中國是如何做到的?這就是答案之一。
4
他不可能再工作了,也不可能再留在部隊了。
我那次就是為了聯絡他的接收單位,他今後的一切要由地方政府負責。
我的任務完成的很順利,對他們這種人如果有人還想對我說什麼費話的話,我想我不會去和他們講什麼道理,我的拳頭正癢著呢。
好在沒有人惹我,一路綠燈,所有手續都很快就辦好了。
我有了兩天空閒的時間,我決定去朝拜一下我心中的聖地。
那個聖地不是我一個人的,應該是我們那一代人的。
《紅巖》――我們那代人都知道的故事。
我要去看一下書中提到的兩個地方,渣滓洞和白公館。
當時,我坐公交車到了沙坪壩,就沒有什麼車可坐了。
那天下著小雨,天氣又陰又冷。
我是一路問著找到了那兩個地方,那裡很小,與小說給人的印象相差甚遠。
白宮館也就是一個兩層樓的小洋樓,渣滓洞原先是個煤窯,並沒有什麼洞。
那地方很冷清,我感覺就我一個人在參觀。
渣滓洞看守所分內外兩院,內院有一放風壩,一樓一底的男牢十六間,女牢二間。
渣滓洞內院牆上還有“青春一去不復返,仔細想想,認明此時與此地,切莫執迷。”、“迷津無邊,回頭是岸”,“寧靜忍耐,毋怨毋憂”等標語。
外院是特務辦公室,刑訊室。
我在門口買了一堆小白花,我在每個牢房的門口放了一朵白花。
這裡是許多人最後的歸宿。
我在思考,是什麼東西支撐著那些先烈們,讓他們寧願去死也不放棄?
是信念,那不是現在很多人嘴裡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