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憫這些年,以雷霆手段,改革國內弊政,已由當年警惕敏感的小少女,長成了雷厲風行,卻又懷柔於民的君主。只是這些年,雖然對待百姓時偶有笑容,卻性子越發孤僻寡然,連個親近人都一概不見,常常是王廷深深,露夜寒涼,孤衣獨坐。
唯一一位朋友,還是巡視民間時曾偶遇的宋憐。
聽到宋憐的話時,蘇憫清瘦的面頰上是一抹冷到極致,厲到極致的嘲諷之色:"視凡人為螻蟻,以弱者為魚肉,顧天地如牛羊。這些人做得出這種事來,實在尋常。"
她這些年收拾國政的同時,其間又有不少新冒出的修仙者被她一個個斬殺,還有許多自外界來殷國作威作福,禍害凡人的修仙者,也被不知何故壁障消失,因此修為增速十分之快的蘇憫一一驅逐。縱使有不不好惹的,神冥瓶中異獸也不是放著玩的。
在這樣的位置上待得越久,只要腦子清醒的統治者,對修仙者的態度,絕不會好到哪去。
何況蘇憫因為自己的身世,又親眼見識過許多修仙者無德無良的作派,所以哪怕她自己也已經修行了,對多數修仙者的態度,也是一貫的厭惡冷漠。
宋憐抿了抿唇,神色憂慮:"阿憫,殷國經過二十年前之事,又有你修養百姓與土地的政策治理,近年來的靈氣回覆的越發好了,我來時只見山野靈氣成霧,山中花木靈草精靈嬉戲低語。你這些年憑雷霆手段才守護了一方安寧。這次,恐怕借大戰打殷國主意的人決計少不了。"
蘇憫見友人憂慮,道:"憐姊不必憂心,我這裡。。。。。。"她頓了頓,讓宋憐同她走,只說要帶她見一個人。
幽林輾轉,蟲鳴悉悉,流水潺潺,宋憐依稀覺得眼熟,卻被蘇憫帶到了一處幽谷,一株巨大松樹正隨風波松針,松濤聲迎著微風簌簌。
宋憐仰頭瞧去,一怔,只見松濤間,有一片雪衣露出來,逶迤烏髮垂落下來。素墨相襯間,美若煙雲。
那雪衣男子飄然自樹上落地,姿容羞煞世間所謂美好者,稱一句"神仙姿色"也不為過。
他瞧著宋憐,竟然微微笑了:"二十六年花開花落,我那時,竟忘了替封蕪謝修者你一句。"
宋憐似乎想起了什麼:"封蕪?。。。是那株成精的千年封蕪?"
男子頷首,道:"在下雲容。乃於封蕪先人有舊,也算封蕪長輩。"
宋憐念頭一轉,驚訝:"雲容花?"
男子承認的也是乾脆,坦然道:"雲某修煉已過萬載,是為草木妖類。"
雲容花化身,大妖雲容。
蘇憫見二人互相認過,轉身對友人道:"雲郎君居於殷國地界已過千年,我為國主,二十年前意外得知其存在。五年前,雲郎君想見你。"
雲容二十六年前就知道了宋憐,卻觀察了她二十多年,才有意見她。蘇憫不敢確定他的意圖,怕有害友人,這才拖了整整五年。
待幾人認過,雲容身後忽然探出個小腦袋,少女怯怯、卻熱切歡喜地瞅著宋憐,待確認了人,這才有些羞答答地走出來,向宋憐一拜。
少女容顏俊美清透,正是那封蕪精靈:"仙子大恩,封蕪感激不盡。"
雲容待封蕪重見恩人的歡喜之色稍稍平靜了一些,才對宋憐蘇憫二人道:"修者想必對於修仙者的一些謀劃已是心知肚明。明人不說暗話,雲容此來,就是為了此事。"
蘇憫聞言,驀然片刻,手中一番,現出一個玉質小瓶,神色複雜:"我也有一事。"
李無度與燕無暇則是各自聚集了一幫受他們影響十分之深的年輕修士與這些年結識的隱士高人,各展神通時,忽然收到了宋憐的音訊。
看到音訊內容的時候,李無度僵在原地,許久,閉了閉眼:"果然是天意莫測。"
而與此同時,
那一年,無數妖獸被驅趕出了大荒,他們回首一看,自己平素所居的大荒,無盡的森林都化作了火光沖天。
一隻膽小怕死的追星兔傻傻看著這一幕,然後猛地衝進火裡。它的妻兒,都還在裡面。
吞天虎,衣狐,契需獸,一一試圖往裡面返回。
浮在天空的金丹修士十分不奈煩,他是投奔了中天大陸的南荒修士,在南荒負責這一塊的,挑起所謂的妖獸大戰,好叫戰局擴大,修仙者們能借此插手妖族。
現在他卻對妖獸們傻呆呆往火裡衝的行為十分不解,嘀咕了一句妖獸平時兇猛,臨時呆傻的行為。
忽然聽到風聲,那修士一回頭,看到法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