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不多,再結合錦衣衛拷問其他官員得到的供詞,基本上可以證明趙子良所說為事實。
另外,對於山東省歷年所積攢之糧食之事,兩人也有所交代。
“山東本就缺糧,歷年所積糧食有限,加之邊境用兵,糧食拆借、挪用之數不在少數……”
朱允熥看到這段供詞,腦門頓時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敏感地覺得這裡有問題。
“虎叔,邊軍的糧食還能徵調到山東省?”
雖說二虎只是個看門的,但他常年站在老朱的乾清宮外,耳濡目染了不少朝政大事。
“應該是有的吧。”
“朝廷早年是可以用糧食換鹽引的,因此不少商人往邊境運送糧食,然後換取鹽引……”
“另外,此事可能牽涉到燕王,殿下您還是將趙子良帶過來問問最好……”
“哦?”
朱允熥聞言當即命人將趙子良給拎過來,詳細詢問他關於糧食徵調之事。
趙子良本來就在供詞裡留了個活口,如果皇太孫發現貓兒膩,自然會詢問他。如果皇太孫沒發現,他也就不用多說了。
現在見皇太孫正好問到這個問題,趙子良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全說了。
“殿下英明!”
“此事確實非罪臣一人可為,罪臣不過來山東一年多,哪能犯下那般多罪名!”
“此事乃歷任布政使都有所參與,罪臣不過是因循舊例,繼續調集糧食給燕地罷了……”
朱允熥聽到這裡臉色驀地一沉。
“你是說,孤的四叔將山東糧食調走了?”
“是……”
“我四叔要那麼多糧食幹嘛?”
“這……”
趙子良再次陷入為難之中,因為再說下去就有離間天家骨肉的嫌疑了。
“殿下,您何必明知故問呢?”
朱允熥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
“孤真不知道!”
“趙大人,你如果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被髮配教坊司,就老老實實給孤交代,少特孃的在這兒給孤打啞謎!”
朱允熥的這句威脅,成了壓倒趙子良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徹底破罐子破摔起來。
“罪臣知罪!”
“但罪臣之罪罪不容誅!”
“邊軍一直有走私之事,燕王更是鎮守北地十數年,與北地蒙元部落,以及遼東女真都有貿易往來。”
“然則,北平府產糧有限,歷年來一直靠鹽引從山東調糧,這才導致山東府庫空虛,一有旱災就餓死人……”
“現在罪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只求皇太孫給罪臣個痛快,別牽連罪臣的家人,嗚嗚嗚……”
朱允熥聽到這裡,氣得直接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仰頭望天。
在他鍥而不捨地追問之下,他終於得到了一個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真相。
山東這亂攤子,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折騰到他們老朱家的人身上!
高明看著朱允熥仰頭望天的背影,臉上不由露出心疼之色。
雖說朱允熥貴為皇太孫,但他其實還是個孩子,本不該承受這些事情的。
然而,他生在皇家,又肩負著大明的江山社稷之重,只能過早地接觸這些陰暗的東西。
高明一直默默地關注著,直至朱允熥垂下頭,他這才走上前。
“殿下有決斷了?”
朱允熥長嘆一口氣。
“此事就不告訴皇爺爺了,免得皇爺爺為難。”
“但燕王之事確實該管管了!”
高明聞言點點頭道。
“陛下年事已高,確實不宜知道此事。但若是不讓陛下知曉,殿下又該以何罪名懲罰燕王,並讓燕王警醒呢?”
朱允熥也正為這事頭疼呢。
既不能讓皇爺爺知曉此事跟燕王有關,又不能放過燕王。
否則,他連自己良心那關都過不去。
“高師傅,您覺得鴆殺如何?”
“鴆殺?”
高明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趕忙開口勸道。
“殿下,您現在還沒登大寶之位,可千萬不能行此險招!”
“一旦讓其他藩王知道這事,他們會聯起手來反對您的!”
“孤不怕!”
“孤有朝廷百萬大軍在手,還怕他們這些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