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逵給朱允熥挖的一個坑了,工部手底下的作坊啥狀況,他這個當尚書的最為清楚。
可以說,有的作坊窮得就剩下個架子了,連購入材料的錢都沒有。
如果三皇孫真能將作坊盤活,那功績必然有工部一份。就算三皇孫最後沒幹成,工部也不用吃掛落,可謂是一舉兩得。
更何況,有他這個工部尚書盯著,三皇孫想幹成也難呀!
老朱聽到秦逵這樣說,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
他自然能聽出秦逵前後說話的矛盾,但他也得承認秦逵所言有理。
只是有理歸有理,他心裡很不爽!
“秦逵呀,你這話咱知道了,咱會慎重考慮的。”
“對了,咱聽說你跟松江的楊新爐是世交,能不能替咱邀請下,讓他來大本堂執教?”
“官職好說,只要他肯來,咱就給他五品翰林的官身。”
秦逵一聽這話氣得肺子都快炸了,哪個混蛋跟皇帝嚼的舌根!
楊家是什麼人,那是松江的名門望族。自家一介寒門,哪能跟他們夠得著關係?
“陛下,微臣之家跟楊家並無瓜葛,只是微臣之父早年間受過楊家恩惠,已經很多年沒有往來了……”
老朱冷哼一聲道。
“咱不管!”
“你要是能請來則罷,請不來的話,你就去城牆根搬石頭去吧!”
老朱撂下這句狠話,就朝著秦逵甩了甩袖子,示意其可以滾蛋了。
秦逵本想為自己分辨幾句,可見到陛下這般態度,也只能委屈巴巴地離宮。
這一夜秦逵徹夜無眠,絞盡腦汁地琢磨,如何能把楊新爐給騙到宮裡當官。
皇帝陛下說讓你去城牆根搬石頭,那可不是嚇唬你,更不是跟你說著玩呀!
老朱在打發走秦逵後,坐在臺階上喟然長嘆了一陣,這才拿著大孫的手稿回宮,小心地疊好放在御案上的紫檀木匣子裡。
老朱美滋滋地想著,這也算大孫給自己上的第一份奏疏了吧?
“咱大孫咋樣了?”
秦德順聞言趕忙朝著王德瞅一眼,見王德朝著自己做了個睡覺的手勢,趕忙回稟道。
“三皇孫已經睡了!”
“哦?”
“可曾睡熟?”
秦德順再次看了一眼王德,見王德兩眼緊閉趕忙回道。
“已經睡熟了,吵都吵不醒的那種!”
朱元璋聽到這話,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然後掀開門簾走進寢室。
當他看著大孫趴在床上,屁股上塗滿了綠色的藥膏之時,只感覺心被拎了起來,又啪嘰一下摔在了地上。
“這咋就打得這麼狠哩!”
秦德順聽到這聲抱怨,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皇爺一會又該遷怒了吧?
老朱走上前輕輕地幫大孫把上身的毯子蓋好,隨即問向邊上站著的王德。
“郝太醫是怎麼說的?”
王德聞言偷眼看了眼乾爹,見乾爹朝他點點頭,這才幹脆利落地全撂了。
“郝太醫說陛下手法精湛,尤其是最後幾鞭子正好將皇孫殿下的屁股打破了皮,使得淤血得以迅速流出,省卻了不少治傷的麻煩!”
老朱聽到這話立馬黑了臉,這陰陽怪氣的話是誇咱,還是罵咱哩?
“沒說幾天能好嗎?”
“郝太醫說至少要趴三天才能下地……”
王德一邊說,一邊看老朱的臉色,見老朱臉上有幾分不悅,趕忙補了一句道。
“不過三皇孫天賦異稟,或許一兩日就能下地也說不準……”
“唉!”
老朱聽到王德這樣說,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擺擺手,將他們全都打發出去。
待到屋裡沒人之時,老朱靠著牆打起盹來。
後宮是不用去了,搞不好郭惠那婆娘又把後宮的大門給封上了,只能在大孫這兒對付一晚上了。
就在老朱迷迷糊糊要睡著之時,他突然看到大孫的身子往裡邊挪了挪。
老朱見狀趕忙驚喜地擦了擦眼睛,見自己沒出現幻覺,趕忙喜滋滋地躺在大孫邊上。
“小逆孫啥時候醒的?”
“沒醒!”
“我睡得死著呢!”
老朱聞言嘿嘿一笑,拿胳膊推了推大孫。
“再往裡邊點,咱這半拉身子還掛在外邊呢!”
朱允熥聞言沒搭理老朱,不過身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