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的不公告知了在京城的衍聖公孔訥。
孔訥看到家裡族弟聲淚俱下的哭訴,心酸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泣。
在得知孫子孔彥禮還天天往宮裡跑,去文華殿給朱允熥那孫子幹活,把老頭給氣得直接命人將其給綁了,鎖在家裡哪兒也不讓去。
他算看出來了,皇太孫就沒安好心!
按照皇太孫這個折騰法,大明非得跟秦朝似的二世而亡!
文官之首的孔訥都這般態度了,在京城的山東籍官員更炸毛了。
他們一個個搜腸刮肚地上書,彈劾皇太孫侵佔民田,強迫百姓賣地,購買皇太孫名下作坊的農具、種子之類,給山東百姓造成非常大的災難之類。
諸位皇子也聯合起來,一起衝進皇宮找老朱哭訴。
“父皇呀,兒臣們活不下去啦!”
“您大孫子把我們辛辛苦苦置辦的家當全給騙走啦,這讓我們以後可咋活呀,嗚嗚嗚……”
相較於一般藩王的哭訴,還數秦王朱樉最絕,直接扛著金冊家譜就進了宮。
朱樉將金冊往地上一摔,指著金冊道。
“父皇,這玩意我不要了,現在就還給你!”
“您費心費力給秦王一脈排的字輩也大機率用不上了,兒子回到西安就將家裡的小崽子全都叫過來,挨個滋滋放血!”
老朱聽到這話登時發怒,蹬蹬走下臺階,照著朱樉就踹了出去。
“混賬!”
“朱允熥整治的是山東之地,跟你西安有什麼關係?”
“你還要殺妻滅子?”
“你現在拎著刀先宰了咱再說!”
朱樉見父皇發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父皇的大腿就哭啊。
“父皇,不是兒子有意要氣您,實在是您孫子太不像話了!”
“您都把大明江山留給他了,他咋還跟我們搶那一畝三分地呀!”
“山東的地都成他的了,您讓老七和老十家的兒子以後吃啥喝啥,嗚嗚嗚……”
正跪在地上傷心的齊王,聽到二哥提到自己,趕忙爬到老朱面前砰砰磕頭。
“父皇要為兒子做主呀,兒子在山東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置辦點家當,全都被朱允熥給騙走了!”
“他先說要對所有人徵稅,我家前腳剛把地掛到佃戶名下,就又被他強行從那些刁民手裡買走了!”
“那些刁民賣的可都是我家的地呀,那是兒子留著養活您孫子、重孫子的地呀,嗚嗚嗚……”
在朱樉和朱榑一哭,整個大殿上所有藩王都跟著哭,就連老十三朱桂都假惺惺地跟著抹了一把眼淚。
事實上,朱桂是看不上那點地租的,再加上他還沒就藩,名下本來就沒啥土地。
但他靠著明鋼商會和金陵煤業的股份分紅,每年都有二十萬兩銀錢的收入了,足夠他養活一家老小。
更何況,他還有三味書屋的股份呢,據說那邊每年進項也不少,比前兩項還高哩。
因此,他現在可以算是大明藩王中的小富豪,還是屬於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
但既然當了藩王,就得跟藩王保持一致性。
有些利益他雖說用不上,但卻不能不爭取!
老朱聽著滿屋子的哭聲,一時間也陷入煩躁,甚至對大孫都生出不小的怨恨了。
這孫子就不能再緩幾年,非得這麼急著動手?
事實上,老朱自打知道那逆孫在山東的一條條政令後,就知道這逆孫安的什麼心。
不就是攤丁入畝和一條鞭法嗎?
只不過把朝廷換成了皇太孫而已,其他都是換湯不換藥。
從本心裡說,老朱是非常支援大孫的。
因為一旦任由這些藩王瞎搞,再加上地方上的鄉紳、官員們胡鬧,大明的財稅之源必然會枯竭。
只有越來越多的自耕農,才能保證大明的稅源,保證大明朝廷的有序運轉。
然而,眼前這些藩王也是自己的種,不能不替他們想出路啊。
“你們先回去吧,咱一定狠狠地教訓那逆孫,務必給你們個交代!”
眾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信老爺子能給他們啥交代。
以老爺子對那逆孫的寵愛,估計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
老朱見眾人不動,登時發怒道。
“怎麼?”
“你們還想留在宮裡吃飯不成?”
“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