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
馮勝的臉上已經被貼滿了紙條,但輪到他叫地主的時候,依然嗷嗷叫囂著要翻倍。
這副牌是他們仨見朱桂等人玩得有趣,強行從他們牌桌上沒收來的。
玩法簡單易學,幾人只是偷偷看了會就學會了。
傅友德見這貨如此執迷不悟,也就不跟他搶了,跟駙馬梅殷安安分分地當農民。
馮勝的地主就沒贏過,好在這廝臉大,還有不少空間能沾紙條呢。
“那個三皇孫呀,還有漿湖沒,趕緊給宋國公準備點漿湖,他一會兒又要貼六張紙條了!”
傅友德扯著脖子喊了兩聲,見沒人答應他,心裡登時有點慌。
“咦!”
“三皇孫跑哪兒去了?”
“該不會跳河跑路了吧?”
馮勝已經輸紅眼了,聽到傅友德這話,還以為傅友德想撒手不玩呢。
“老傅,你別在這兒打馬虎眼,這都眼瞅著要進京了,你還怕他跑了咋地!”
“再者說,船上船下都是錦衣衛的人,就算那孫子跳河,也有幾千人去撈他,輪不到咱們操心!”
傅友德見馮勝這樣說,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了,見到馮勝出了一條大龍,當即在自己的牌裡抽來抽去。
“你是從三到十吧,正好管上!”
馮勝見這他都能管上,氣得臉都綠了。
“不要!”
“三帶二……”
“不要!”
“三帶二……”
“不要!”
“沒啦,哈哈哈!”
傅友德贏了之後,還賤兮兮地去看馮勝手裡的牌,見這貨手裡還捏著一對大貓,當場就嘲笑起來。
“你這不是能管上嘛?”
“滾!”
“老夫要是管上,老夫……”
馮勝說到這兒突然說不下去了,怔怔地看著船艙外邊。傅友德見狀還以為馮勝跟他耍心機呢,當即拿著紙條就貼了上去。
“起開!”
“你瞅瞅外邊,好像出大事了!”
傅友德見馮勝這樣說,這才朝著外邊張望。只看了一眼,他就被船艙外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船頭的甲板上,不知何時堆起了如同小山一般的人頭!
傅友德是知道船上拉著人頭的,只是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多!
他怎麼也沒想到,三皇孫這麼點年紀,竟然真敢跟倭寇拼命!
而且最讓他震驚的是,各地州府都上報了那麼多的請功文書,三皇孫手裡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存貨!
他此時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這三皇孫到底殺了多少倭寇,該不會把大明沿海倭寇全殺光了吧?
然而,可能嗎?
就憑他手底下這一千多號人,真能殺這麼多?
要是倭寇真這麼好殺,那大明也不至於被倭寇折騰這麼多年了!
梅殷也童孔一縮,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他之前只是因為寧國公主的緣故,對這個大侄子高看幾分。
然而,此時看到甲板上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的人頭時,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小小少年,已然向大明發出自己的龍吟了!
這龍吟不僅是對著大明,對著朝堂,更是對著自己那便宜老丈人朱皇帝!
皇家有孫已長成……
雖然三人都很受震撼,但傅友德很快就醒悟過來,並且連聲說著糟糕。
兩人不解的看向他,傅友德滿臉鬱悶的解釋道。
“京觀!”
“這可是京觀!”
“這要是讓倭寇知道,咱們大明拿倭寇的人頭做京觀,那還不得發了瘋似的來報復啊!”
梅殷聞言心裡也是一凜,暗道自家這大侄子做事太不計後果了。
只有馮勝滿臉的不在乎。
“愛咋咋地!”
“就算倭國舉國來攻又如何,正好讓咱老馮練練手!”
傅友德聞言沒好氣地道。
“你懂什麼!”
“三皇孫此次是私自出兵,既沒有皇帝陛下聖旨,又沒有兵部的調兵文書,若是因為此舉招致倭寇對沿海百姓報復性屠殺,御史言官能把三皇孫噴成篩子!”
馮勝聞言不屑地撇撇嘴道。
“這又如何?”
“誰讓上位老藏著掖著,不給這孩子名分的。”
“要是上位給了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