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奇聽到這話,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罵娘,還是該感動了。
他今年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成為堪比布政使級別的官員了,如果再把軍權給他,他近乎於唐朝末期的節度使!
這得是多大的權利,就是皇帝的親弟弟掌權,皇帝都未必放心的權利,朝廷能交給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再者說,朝廷之所以軍政分離,又弄個郡王過來坐鎮,不就是避免地方做大嗎?
按照朱允熞這麼一安排,楊士奇就算啥也不幹,都能被滿朝文武彈劾成篩子!
原因無他,只因為他位高權太重,還特孃的不姓朱!
“衡王殿下,您的恩情在下銘感五內,只是您這個安排,在下萬萬不能接受!”
“楊兄,你就別跟本王客氣了,本王在世上的朋友不多,你恰好算一個,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了你……”
“殿下,你這不是便宜我,你這是要逼死我!”
“歸化城的軍隊只能是姓朱的人掌管,換成宋國公、穎國公他們都不行!”
“此地位置太重要,進可控天山大漠南北,退可攻京城,只有陛下和皇太孫絕對信得過的人才能擔此重任!”
“絕對信得過?”
朱允熞聽到這話臉上很是動容,有些不敢確信的看向楊士奇。
“楊兄,你說皇太孫將我放在這兒,是對我信任?”
楊士奇聞言恨不得踢死這孫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當然!”
“衡王殿下您想想看,若不是殿下對您絕對信任,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付於伱?”
“要知道代王殿下的封地可是緊挨著歸化城,皇太孫殿下沒有選擇代王代管歸化城,而是單獨將你派過來,就是想讓你替他看好歸化城這個征伐蒙元和察合臺的大本營!”
“啊!”
朱允熞聽到楊士奇的一番解釋,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眼淚更是情不自禁的撲簌而下,嘴裡喃喃自語道。
“三哥,臣弟……臣弟對不住你,嗚嗚嗚……”
楊士奇見到這狀況霎時蒙了,心道自己沒說啥啊,咋就把衡王殿下給感動的稀里嘩啦了?
“衡王殿下您沒事吧?”
朱允熞擦了把眼淚,有些心虛的解釋道。
“沒事!”
“孤只是想起三哥對我的好,有些想念三哥了……”
“殿下跟皇太孫還真是兄弟情深,也難怪皇太孫會對您如此信任。”
楊士奇附和一句,然後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摺。
“既然殿下知道皇太孫的良苦用心了,這奏摺是不是該……”
朱允熞聞言看了看奏摺,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那就暫時先收起來,等以後我闖了禍再給三哥?”
楊士奇聞言暗暗嘆了口氣,心道這衡王殿下就認準了自己會闖禍了吧?
不過以他這吊兒郎當的德行,還真是遲早會闖禍。但估計也不是大禍,撐死了是翫忽職守之類的一些小錯,皇太孫應該不會拿他怎麼樣。
正當兩人交談之時,門外一個千戶上前稟報。
“殿下,卑職已經奉命將悅來客棧的人全都抓起來,接下來該如何處置還請您示下。”
“啊?”
朱允熞聽到這話立馬慌了神,不安的看了眼楊士奇,心虛的解釋道。
“楊兄,孤從手下線報得知悅來客棧藏著一夥察合臺奸細……”
“既然是奸細,衡王殿下自行處置即可,只是事後給在下一個文書,免得被人挑出錯來。”
“哦哦哦……孤一會兒就命人將文書送過去……”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擾殿下了。”
朱允熞在楊士奇告辭後,當即領著護衛去了城外臨時關押人犯的地方。
朱允熞為了保護朱允炆不被人發現,特意將宮裡的護衛全都支走,只帶著幾個生面孔的小兵。
然而,朱允熞在悅來客棧抓來一干人面前走了走,愣是沒發現朱允炆的身影。
“咦?”
“殿下怎麼了,可是哪裡不對?”
“悅來客棧的人全都在這兒了嗎?”
“回殿下,確實全在這兒了!”
“悅來客棧老闆是誰?”
朱允熞話音一落,一個百戶當即從人群裡拎出來一個矮胖的中年人。
“衡王殿下,此人就是客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