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都太小氣了,我等的人肯定是從大路官道而來,只敢走小路的人,還用不著我親自去等。”
此刻的鐘舒曼彷彿恢復了昔年何日君再來那種逼人的傲氣,鬼影長空不禁縱聲大笑,笑聲直衝雲霄,震得四周的樹葉簌簌而落。
“哈哈哈,說得好,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何大俠!”鬼影長空拊掌讚歎,隨即目光又刀鋒般盯住鍾舒曼:“那麼,你在這裡等我幹什麼?是敘舊還是要請我喝酒?”
鍾舒曼冷冷道:“我只不過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鍾舒曼道:“如今的王朝已不再是我們當年的那個王朝,現在不是雙雄爭霸,而是群雄逐鹿。”
鬼影長空沉思著,彷彿是在咀嚼她話中的深意。
許久,他又笑了:“但江湖始終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鍾舒曼的目中彷彿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懂的人始終是懂的。
鬼影長空忽然拱手道:“多謝!”
鍾舒曼道:“不必!”
鬼影長空道:“既要道謝,就不可無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中掏出了一壺酒,鍾舒曼早有準備,也從自己的包袱中摸出了一個小巧的酒杯。
酒杯伸出,看似就要去接酒。
可是鬼影長空手忽然磐石般定在空中,酒瓶雖然傾斜,但酒就是倒不出來。
鍾舒曼也不急,她的杯子同樣定在空中,既不前進也不收縮。
兩個人就像忽然中了邪一樣,變成了雕塑,誰也一動不動,但誰也不肯相讓半分。
十五日晚的望天涯大決戰還沒到來,但兩人的這一戰實際上已經開始。
也許兩人並沒有真刀真槍的開打,可是現在誰也不敢亂動,只因你若亂動,對方很可能趁虛而入,縱然對方不伺機反擊,但也有可能是在試探你的虛實。
絕頂級的高手過招,最怕的就是不能知彼知己,這不是那些單靠轉職單靠裝備稱王稱霸的玩家所能理解的程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鬼影長空用了一個非常平緩的動作傾斜酒瓶,酒像一線珠玉傾入鍾舒曼杯中。
看來這一戰鬼影長空還是先妥協了,鍾舒曼佔了上風。
“可能今天不是個喝酒的好日子,但這一杯我還是要敬你!”鬼影長空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表情絕不像是一個剛剛交手落了下乘的人。
鍾舒曼的臉色變了變,她已經感知到這八面坡山下四周來了不少人。
很明顯,鬼影長空比她先一步覺察到這一點,為了避免被別人佔便宜,他主動退步,主動倒酒,所以這一戰還是不分上下,就跟昔年東海之戰一樣。
鍾舒曼舉杯:“我敬你!”
鬼影長空直接舉瓶:“先乾為敬!”
枯草叢果然在抖動,裡面鑽出了一顆光禿禿的腦袋,一雙眼珠子像賊似的骨溜溜的轉動,看上去說不出的奸猾。
鍾舒曼冷笑道:“我倒是誰,原來是神偷白鼠。”
白鼠一雙賊眼打量著長亭裡的兩個人,他似也猜不透這兩人的關係怎麼會變得如此?這兩個生死冤家居然聚在一起喝酒,難道這世道變了,就是沒有好人了?
白鼠笑道:“原來何大俠躲在這裡喝酒!”
鍾舒曼道:“哼!”
鬼影長空忽然沉思著道:“聽說白兄當年是江南一帶只做大買賣的黑道好手,大宗紅貨是無法從你手中跑掉的,所以就有了神偷美譽。”
白鼠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在鬼影大俠和何大俠的眼中,我們這些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哪敢跟兩位的威名相比呢?”
鬼影長空道:“白兄千萬莫要謙虛,只不過我聽說當年白兄巧手偷了不該偷的人,據說是江南福安鏢局的貨,總鏢頭當時還是個npc,那npc請動了一尊大神來追回紅貨……”
白鼠已笑得有些勉強了,他當然知道,這尊大神就是何日君再來,何日君再來不但從他手中追回了紅貨,而且直接將他打殘了兩轉下去、全身大爆,那一役之後,他在黑道上的名聲大跌,很長時間接不到單子,日子過得很是悽慘。
所以他對鍾舒曼一直懷恨在心,現在聽到了鬼何再戰的訊息,提前十多天就趕到了京師。
他來幹什麼?現在是個人都懂。
鬼影長空嘆道:“白兄不愧是吃摸金這碗飯的人,不但訊息靈通,而且最先找上門來。”
白鼠又笑著拱手:“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