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情冷淡一笑,低下頭看不清表情,聲音卻很是嘲諷,且惡毒道:“季小童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害死了我姐姐,病怏怏的身子,還拖累姐夫這麼多年,我早就對他不喜。上個月我夜出行獵,剛巧被他碰見了,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呵……”
蕭清皺著眉,又問:“他是我們發現的第一個死者,但在你說來,他並不是第一個遇害者。你為何要吸血?”
柳情輕佻的眉目抬起,似乎在看傻子,搖頭笑道:“那個莫昕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我就是天魔宮餘孽,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復仇,殺了不少正派大俠……呵,上一次獵殺仇家未遂,還被他們打傷了。我不得不潛入季家養傷,修煉血魔功,也是為了報仇。只是一開始我也不殺人,只是要他們一點血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我只能殺人了。”
“對了,那個莫昕是故意引我去殺他的,我還以為他只是個會點功夫的年輕人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魔教四大長老之一,敗在他手上,我也不算輸得太慘。”
“你……”唐棠無言道:“你就一點悔意都沒有?”
柳情想了想,道:“有啊,昨夜我雖然沒殺了莫昕,但好歹,也得手一半了……那個擋劍的人,好像是九皇子吧,唉……可惜了,我差一點就能殺了莫昕了。”
唐棠心道此人簡直喪心病狂,也是真的想殺掉莫昕的。
而昨天莫昕與方寧對此事隻字未提,硬是瞞著自己,若不是九皇子擋了一劍,那受傷的人可就是莫昕了。雖說莫昕對蕭泠感情複雜,但唐棠還是挺感謝蕭泠的。
蕭清搖頭,手上規律的敲擊椅子把手,繼續問道:“那麼你的同伴呢?”
在來此之前,方寧已經派人重重把守在季宅外,只要季雲一有異動,肖陽與柳笙歌就會聯手將他拿下。
柳情卻是嗤之以鼻,“我姐姐當年為了季雲放棄復仇,但殺父之仇,滅門之恨沒齒難忘,我只身一人行走江湖,苦練血魔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屠盡那些所謂名門正派。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同伴,那太危險了。沒有永遠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帶一個累贅在身邊?”
“如此說來,季雲只是你的一個擋箭牌,也許,他就是你逼瘋的。”蕭清推測道。
“是。”柳情紅唇的笑意魅惑而危險,“那個傻子,若不是他纏著我姐姐,我姐姐不會看上他,也不會嫁給他處處受苦,為了他生下小童,難產而死……”
說到這,柳情的語氣陡然一變,尖銳而狠厲,“這種人,還假惺惺的讓人噁心,若不是因為我姐姐,我早就殺了他!不過是個無能不守信的男人罷了!”
柳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美目似怨似恨,面容猙獰。
看去讓人有幾分動容,唐棠差點就信了,這只是個為了復仇無奈迫於血魔功而去殺人,為了姐姐的死而逼瘋姐夫,殘忍殺害親外甥,被世間所遺棄的單純少年了。
但是,他說的話,雖然聽著挺合理,但是卻並不是那麼有可信度。比如,那日在青核巷,與九皇子過招,被莫昕打敗的人,武功比他還低些。這是莫昕方才讓方寧帶的話,他可以肯定,柳情不是那天那個吸血的黑衣人,但是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蕭清看了看一旁神遊天外的唐棠,又道:“看來你是供認不諱了。”
柳情道:“本來就是我做的。你們還在磨蹭什麼,不需要簽字畫押嗎?難道你不想早日結案嗎?我可提醒你一句,再過兩日,就是我走火入魔的日子,到時候莫說是你,你們,這座大牢也攔不住我。”
蕭清冷冽的目光鎖在柳情身上,半晌,才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結案吧。”
“殿下!這……”
方寧和唐棠幾乎異口同聲,唐棠道:“殿下,以微臣之見,此案疑點甚多。”
太子搖頭道:“此案早該結了,免得整日人心惶惶。再者,他本來就是兇手,不管是殺人吸血,還是行刺靜王,哪一條,都足以砍頭。”
聽起來很有道理,柳情竟然沒有反駁,無所謂的笑了,“我落在你們手裡,也沒想過能逃脫……呵呵……這世間太過複雜,既然容不下我柳情,便是我做了鬼,也會找那些仇人報仇!”
蕭清擰眉看了看,起身出了牢房。
唐棠忙跟上,不甚瞭解的問道:“殿下你明明知道,那日與靜王爺交手的人不是他……”
蕭清腳步一頓,回頭看著唐棠,竟然耐著性子解釋,“即使不是他,但長安需要儘快恢復一片安寧。”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