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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且不及贅述。

如今只說那黛玉,應每日侍在林如海病榻之前,兼之心中煩憂且五內俱焚的,遂也無心管事,便託了雪雁與兩位姨娘暫理林府。自己便恪盡職守,終日苦候,只盼著林如海還能好轉起來。雪雁雖忙,卻也每日裡一得了空暇,便盡孝於床旁,心中待林如海早已如生父般敬重愛戴。

這幾日,沈同家的與方家的因見林府眾人皆自忙亂,想著也不便久留的,遂來到正堂告辭。不想正堂無人,一打聽,原來每日辰正,雪雁與兩位姨娘便已都在“海棠廳”裡起坐了,只等著府內眾人回事。這“海棠廳”原是林府東面海棠花牆後的一間套廳,因離著林如海與朱姨娘、馮姨娘的住處皆近,故而略略鋪陳了一番,便暫做雪雁等三人的日常議事與起坐之處。

雪雁因看過書,又到底跟著鳳姐兒在寧府裡頭真刀真槍的實踐過了,故而此時治理起林府來,便顯得得心應手、從容不迫了。但見她先是淺淺喝了一杯紫鵑遞過來的香茶,隨後翻看了遍手中的冊子,遂對著眼前一個媳婦子問道:“你在這府裡幾年了?”這媳婦子是林府三管家劉汾禮的繼室,因在這府裡時間久了,又仗著自己男人是林府三管家的,便素日裡不把眾人放在眼裡。此刻因見雪雁在問,笑了笑,說道:“大姑娘記性差,我在這府裡已伺候了二十多年了。且別說是大姑娘了,連馮姨娘都是比我晚的。”

雪雁舉著手中的冊子,淡淡問道:“這二十多年來,你每月頭裡,便都要支取這麼一筆銀子麼?”劉汾禮家的笑道:“雖未有這麼久,然十多年也是有的。姑娘不知,這林府裡頭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滿院子的花草樹木、池塘水溝的,哪一樣不叫人頭疼,哪一樣不叫人操心?老爺又是個極愛乾淨的,但凡看見一點斷枝枯木、殘葉敗花的,便跺了腳的要罵。若不從外面請人來修剪打掃,哪裡能夠顧得過來?”

雪雁想起自己十歲那年,才穿越而來不到兩日,便和黛玉去了金陵賈府,且一走就是三年,竟也沒有什麼機會知道這林府裡頭的事情。遂側頭看向朱姨娘,問道:“我因著之前年幼,時常也不曾在意過這些。姨娘可有印象?”朱姨娘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往日夫人理事之時,我倒也在旁聽過。這一項中,原先每月是六兩銀子的花銷,後來便變作了八兩,即是從外頭請來了八個花匠,專管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等物兒。”

雪雁聽了,便對著劉汾禮家的說道:“原來我不曾管事的,倒也罷了。只是如今我既管了事的,便再容不得這般的鋪張了。你且去外頭,回了那請來的人。我這裡另撥四個人給你,也不必再另支銀子了。下去罷。”說著,將手中的冊子交給紫鵑,命紫鵑退給劉汾禮家的。這劉汾禮家的何曾在眾人跟前被當眾駁回過,又見雪雁離府之時,還不過只是黛玉的一個貼身丫頭,回來後卻成了管事的小姐了。如今不但駁了她、令她沒了臉,更是連銀子都沒能支取上,不由得心中惱火,便說道:“姑娘想是從前的身份還不曾轉過來的,竟不知這當家的規矩,從來只有往這項上添銀子的,今兒可好,姑娘不說添些,反倒是免了的,以後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竟不敢再來支銀子了。”

話剛說完,馮姨娘已在邊上喝道:“姑娘如今是什麼身份,也由得你這般的擠兌了?想必你也是仗著自己略有頭臉了,便灌了黃湯斗膽起來了不成?”雪雁淡淡地笑道:“姨娘息怒。想是她瞧著我年輕好欺負的,故而一心要試試我。”頓了頓,遂對著劉汾禮家的說道:“不說你這八兩銀子用的蹊蹺,單說我且回府兩日了,竟也不曾見到,哪裡有過花匠摘葉除草的?你倒說說,是這些人沒來呢,還是我眼錯疏漏了?”一句話便說得劉汾禮家的面紅耳臊了起來,兀自強辯道:“這八個花匠,原是在外各有差事的,不過是隔些日子便來一次府裡,這幾日偏巧他們輪了空,故而姑娘不曾見到。”

雪雁冷笑道:“偏是八個人一起輪空了,這竟也是巧了。既說是隔幾日才來一次的,索性也不用再來了。不過就是些掃花掃葉的活兒,難道府裡的奴才們竟幹不了?如今我只撥四個人給你,怎麼分配由你處置。只是若讓我看見園子裡有一星半點兒的枯枝,池塘裡有那不乾不淨的穢|物兒,便是你的無能,從此你竟也別再拋頭露面在林府裡走動了。”說著,一徑點了四個小廝的名字,命他們跟在劉汾禮的身後,又揮了揮手,冷冷道:“下去罷。”劉汾禮家的雖臉色漲得通紅一片,到底不敢公然違拗的,只得低了頭,領著四個小廝們自去了。

餘下眾人,有那本與劉汾禮家的不好的,有那素日便嫌她太過囂張的,更有那看笑話兒的,無不心中或暗暗稱快